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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服飾紅綠搭配與性格分析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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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夢》作爲漢服歷史上的一部美學經典,在書中人物的服飾搭配上也啓用了大膽色調,帶來了一場新的美麗體驗。人們常說服飾搭配最忌諱的就是紅配綠,但是曹雪芹偏偏就喜歡紅綠搭配的色調,從大觀園題詞到人物服飾的搭配,在紅樓中隨處可見的就是紅綠之美。不管是早前的紅香綠玉,還是後來的怡紅快綠,再加上後來的桃紅柳綠,一羣穿紅着綠的千紅一窟,萬豔同悲,都在紅綠色調中彰顯自己的個性。

《紅樓夢》服飾紅綠搭配與性格分析詳解

  這是時代的發展,也是歷史的創新,在歷史的發展長河中,人類從原始社會不斷走向文明,不斷進步。對美的追求不斷地提升所以在服飾選擇上也具有時代的痕跡。《紅樓夢》是十八世紀中葉世家大族生存史的再現,描寫了中國農業文明

  最後封建社會上層階級的生存狀況,同時,服飾也發展到了一個輝煌的高度。

  曹雪芹的家族史江南織造世家,所以見到的綾羅綢緞都是進貢品,檔次非常高這對於他寫紅樓服飾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從服飾的選料、製作、顏色、款式上加入了服飾理念的元素與人物的性格、命運、人物的特色緊密結合在一起,把外表美、心靈美、智慧美柔和在一起造就了紅樓夢中人物。

  在《紅樓夢》中,色彩同樣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它不時出現於文中人物服飾、園林風景、花草樹木、日常用品的描寫中,甚至人物日常的言談對話中也閃耀着它的奪目光彩。但令人遺憾的是,相對於《紅》索隱、考證、文本諸方面汗牛充棟的研究,有關《紅》色彩意義的研究少之又少,尤其是具體到這一細微環節———《紅樓夢》婦女服裝,人物性格特點,色彩的研究上,更是寥若晨星。

  在衆多的顏色中,《紅》的作者曹雪芹敏銳地把握了兩種顏色:紅色與綠色作爲全書的色彩基調,用桃紅柳綠、穿紅着綠來妝扮這個“千紅一窟(哭)”、“萬豔同杯(悲)”的紅樓世界。有着熱情、奔放、活潑、明豔等豐富意味的紅色,是大觀園女兒們的共同色彩符號化身。如在第四十九回《琉璃世界白雪紅梅》中姐妹們穿了一色的大紅猩猩氈或羽緞。綠色則是青山碧水的顏色,他象徵着寧靜、祥和與自然。

  曹雪芹極爲喜愛這兩種顏色,他不僅將其賦予他所喜愛的男女主人公,還將這鮮活動人的色彩塗抹在美麗靈巧的大觀園丫鬟身上,不厭其煩地變幻着紅與綠的搭配,而這種搭配則又不停地運用着深明暗各異的紅與綠,紅則有水紅、銀紅、大紅、海棠紅;綠則有蔥綠、水綠、翡翠等等。

  具體到不同的人物,則結合他們的特點,服飾顏色的基調又各有不同:寶玉以正紅、咖啡、淺藍、金、土黃爲主。林黛玉以淡青蓮水紅等色彩系列爲主,薛寶釵以淺橙色,淡綠等色爲主,王熙鳳以紅色、金、黑等系列爲主,史湘雲以粉紅等系列爲主,李紈以藍等系列爲主,元春以明黃等系列爲主,迎春以淡綠淡黃等系列爲主,探春以粉綠,淡紫羅蘭等系列爲主,惜春以灰綠加白,銀等系列爲主秦可卿以冷咖啡紅、紫色、象牙白色等系列爲主,妙玉以綠灰白等系列爲主,巧姐以桃紅等系列爲主。

  爲什麼曹雪芹會運用這麼多的紅綠搭配?這並非簡單由於紅綠二色所代表的傳統含義,而更像是因爲紅的色彩象徵着賈府“鮮花着錦,烈火烹油”的繁華盛世;而綠色則象徵着賈府的日漸蕭索和冷清,最後直落得“一片大地白茫茫真乾淨”。南宋詞人姜夔《鷓鴣天》(京洛風流絕代人)一首雲:“紅乍笑,綠長顰,與誰同度可憐春?”姜夔所處的時代距《紅》問世尚有幾百年歷史,但憑着詞人敏銳的觸機、靈動的慧心卻在不期然中把握住紅與綠的本質,與曹雪芹的描寫不意天然契合正如羅丹所說,“我們鑑賞提香的色彩,並非單在他的美麗的和諧,而是色彩所代表的意義:只因它能給予我們以統轄一切的富麗的觀念,所以它才美。”

  我們看曹雪芹筆下的色彩,也不應僅僅侷限於他所描繪的外在視覺上的美,而應瞭解和認識其從“真”中提煉出來的“美”。曹雪芹在選擇紅與綠這組對比強烈的色彩作爲《紅》的色彩基調,還參考傳統社會涵義賦予它們個性化的獨特意義。如紅色,在傳統社會習慣中它代表吉祥喜慶。在《紅》中曹雪芹就讓主人公賈寶玉的周圍充滿了以紅色爲主的色彩氣氛與感受,如他小時候住的地方叫“絳芸軒”,在大觀園住在“怡紅院”,被人稱作“絳洞花主”、“怡紅公子”,身上常穿著紅色的衣服等等。賈寶玉是國公府的貴公子,穿紅服紅這符合他的身份,也暗暗寄託了一份賈府上下對他繼承家業使之振興的殷切希望。

  又如綠色,在《紅》中則是女主人公林黛玉的色彩符號。在她的周圍圍繞着綠色的色彩氛圍,如她的名字中包含了一個“黛”字,黛是青綠色用來畫眉的墨;她的雅號叫“瀟湘妃子”,住在“瀟湘館”,窗戶糊着碧紗,有“千竿翠竹遮映”、“鬆影參差、苔痕濃淡”。紅色和綠色是互補色,相互間的反差最大。但作者顯然是想把這兩種顏色統一起來,這兩個人協調起來,這寄託了作者對寶黛二人愛情的美好祝願,他在第十七回借寶玉之口說,“此處蕉棠兩植,其意暗蓄‘紅’、‘綠’二字在內,若說一樣,便不足取。”又說,“題‘紅香綠玉’四字,方兩全其美。”怡紅院中蕉棠兩植、紅香綠玉不正象徵着寶黛二人兩情和諧。即使寶玉所題的“紅香綠玉”,紅綠自不待言,而“香玉”二字也是有着特殊含義的。第十九回作者就借寶玉之口,“卻不知鹽課林老爺的小姐纔是真正的‘香玉’呢。”向讀者明確暗示:香玉即林黛玉。可是這一美好祝願卻因元妃不悅,改作“怡紅快綠”,刪減了“香玉”二字。

  在《紅樓夢》婦女服裝色彩中,紅色是提到最多的,有30多處,其中名目繁多,包括大紅、桃紅、水紅、銀紅、海棠紅、石榴紅、楊妃色等等;明確提到“綠”字的則有10幾處,“青”字更多一些,單是綠色就有水綠、蔥綠、柳綠、閃綠、翡翠、松花綠等,青則有紅青、佛青、石青等不同名目。此外,除了紅、綠、青,還有一些顏色也在書中出現。如玫瑰紫、蜜合色、蔥黃、白、藕色、秋香色、玉色、月白、松花色、寶藍、鵝黃、紫色等等。如此豐富的顏色在《紅》中的大量出現,也體現了當時染色工藝的發展與進步。李鬥《揚州畫舫錄》記載了許多當時江南的染色品種,“如紅有淮安紅、桃紅、銀紅、靠紅、粉紅、肉紅。紫有大紫、玫瑰紫、茄花紫。白有漂白、月白。黃有嫩黃、杏黃、丹黃、鵝黃。青有紅青、鴉青、金青、元青、合青、蝦青、沔陽青、佛頭青、太師青、小缸青。綠有官綠、油綠、葡萄綠、蘋婆綠、蔥根綠、鸚哥綠。藍有潮藍、

  雎藍、翠藍、雀頭三藍。”可以看出,其中的許多顏色《紅》中都有所提及,而這也證實了《紅》的服裝色彩描寫同時也是對明清社會服飾色彩流行的一個記載。

  在據說是曹雪芹所作的《廢藝齋集稿·岫裏湖中瑣藝》中談到他的繪畫理論時說,“置一點之鮮彩於通體淡色之際,自必絢麗奪目。”而這一理論同樣適用於服裝色彩的搭配用法。而曹雪芹也多次借書中人物之口來闡明他的設色理論與配置技法。如第三十五回借鶯兒打絡子說出一番色彩搭配的妙語:“鶯兒道:‘大紅的

  須是黑絡子纔好看,或是石青的才壓的住顏色。’寶玉道:‘松花色配什麼?’鶯兒道:‘松花配桃紅。’寶玉笑道:‘這才嬌豔。在要雅淡之中帶些嬌豔。’鶯兒道:‘蔥綠柳黃我是最愛的。’”這樣的例子。在《紅》中真是舉不勝舉。《紅》中丫鬟多穿紅綠、紅青搭配的衣服,這種鮮明的'雙色搭配恰如其分地體現了作者的創作意圖:讓桃紅柳綠充滿整個紅樓世界,爲寶黛愛情生活襯托最鮮明濃豔的底色;讓象徵寶玉的紅色調和黛玉的綠色調融合在一起,妝點美好的大觀園。而大紅是傳統所謂的“正色”,穿戴使用上有它的服色等級限制。《紅》中更多是主子奶奶小姐們穿戴大紅色,而丫鬟們雖然穿紅着綠,但那紅多是水紅、銀紅、海

  棠紅、石榴紅,即使取得半個主子資格的襲人回家探親也只敢穿一件“桃紅百花刻絲銀鼠褂”。

  從色彩搭配看,紅綠搭配是互補色對比,給人以最強烈視覺上的刺激感。色彩學的顏色混合定律也證明了這一點。此外色彩配置時,需顧及色彩明度與飽和度的不同比率之比。如第六十五回尤三姐的服裝就是一組極鮮明的服飾搭配。“這尤三姐身上只穿著大紅襖兒,故意露出蔥綠抹胸,底下綠褲紅鞋,鮮豔奪目。”大紅大綠是飽和度與明度很高的顏色對比,穿在尤三姐身上,更凸現出她“打扮的出色,另式另樣”的風情體態和“輕狂豪爽、目中無人”的個性魅力。而第五十八回小丫頭芳官也穿了一身紅綠搭配的衣服。“那芳官只穿著海棠紅的小棉襖,底下綠綢灑花夾褲。”海棠紅是極嬌豔的紅色,飽和度比大紅稍低些,配合有着散碎花朵圖案的綠綢褲,不正異於尤三姐的野豔,而自有一種小姑娘活潑可愛、嬌俏怡人的生趣。青色是帶綠味的藍色。而紅配藍從色彩學來講是對比色對比,視覺衝擊感很強,但較紅配綠等互補色對比,效果要稍弱。所以在《紅》中丫鬟們雖然穿紅着青,但視覺上看並不是很刺眼。她們大都穿著紅綾襖兒,青緞子背心。紅有水紅、銀紅、海棠紅等顏色。上身是紅與青的搭配,下面再繫上顏色圖案不一的各式裙子,從整齊中透出別緻、差異中顯出統一。

  紅樓是不青少年的成長史,裏面的人物,或主子,或丫頭,除卻幾個老一輩的太太,老太太之外都是年輕人的天下。即便是結了婚的秦可卿,王熙鳳,李紈等人,雖是夫人,年紀也都不大。紅綠作爲年輕人的標配,顯示出了他們的活潑青春,一部文學史,也是一段青春夢。儘管裏面的男男女女或多或少都有着紅綠的服飾,但是其中一些小細節的設計,一件首飾,一條腰帶都展示着人物不同的性格特點。

  林黛玉的前身是三生石畔的絳珠草,名字中就帶了一個顏色,滴着紅色淚珠的草,必然是有一段扣人心扉的血淚史。她的存在只是爲着償還當年的灌溉之恩,前世就是多愁善感的仙子,這一世除了敏感,哀愁之外多添了一份目無下塵的仙姿綽約。從她第一次正式出場就與別個不同,第三回黛玉初進賈府,作者也未直接着墨來描寫她的外在服飾之美,而是巧借鳳姐的“嘴”及寶玉的“眼”描繪了她天仙般的風姿。心直口快的鳳姐一見黛玉即驚歎“天下下竟有這樣標緻的人物我今日纔算見了”這話雖未直接寫出黛玉的美麗卻給讀者在心裏留下了一個“絕美”的形象。在寶玉的眼裏這“嫋嫋婷婷的女兒”“神仙似的妹妹”則別有一種“清秀靈幻”風姿和神韻。

  曹雪芹把這種顏色賦予女主人公—“瀟湘妃子”林黛玉,讓她住在“鳳尾森森、龍吟細細”的瀟湘館,前身是一株絳珠仙草,在綠紗窗內迎風灑淚服飾在《紅》中有三次描寫,前兩次出自曹雪芹的筆下,第三次則是高鶚的手筆。照我們的想象,林黛玉是一位聰明靈秀、不染塵俗的世外仙姝,似乎白色才符合她的品行性格。而曹雪芹則爲我們大膽創造了一個衣紅的黛玉形象。讓她穿紅妝,詠桃花,甚至在題帕詩時“腮上通紅,真合壓倒桃花”,可這正是曹雪芹的高妙之處。“平常人寫淒涼多用暗淡顏色,不用鮮明顏色”,而曹雪芹並非平常人,他是“以天地之心爲心,自然小我擴大,自然能以鮮明色彩寫淒涼。”

  第一眼的林黛玉不論是外在還是服飾描寫都十分含糊,沒有正面描寫出她的天姿國色,在這少數的隻言片語中,讀者只感受到了這樣的四個字“貌若天仙”,林黛玉的美美在仙姿,一如之後她的言行舉止一般,目無下塵,飄飄欲仙。林黛玉在大觀園中就是仙女一樣的人物,不食人間煙火,她還淚傷春悲秋,兒女情長,她爲花謝花開肝腸寸斷,獨自葬花。這些在人眼中看着癡傻的動作,她做得那麼自然,柔美,醉了世間的人,就連那花草樹木,鶯鶯燕燕也爲之傷悲感嘆。

  他筆下的黛玉儘管飽受“風刀霜劍嚴相逼”,是哀怨的,淒涼的,可她依然是鮮明的,豔麗的。讓如此愛紅和衣紅的女子淚盡而逝,不更顯出紅》悲劇的巨大力量?第一次描寫在第八回林黛玉到梨香院,“寶玉因見她外面罩着大紅羽緞對襟褂子,大紅是林黛玉服飾的主色,穿戴紅色不僅是賈府愛紅風俗影響所及,也寄託了她美好願望,即與寶玉相配。在上文已提到寶玉主色是紅色,黛玉是綠色;而“紅綠相配,兩全其美”是兩人共同的願望,所以寶玉的怡紅院蕉棠兩植,而黛玉衣紅、蓋杏子紅綾被,後又在窗上糊銀紅的霞影紗。

  林黛玉的第二次服飾描寫是在第四十九回中蘆雪庵賞雪對紅梅,“黛玉換上掐金挖雲紅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紅羽縐面白狐狸皮的鶴氅,系一條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紅香小靴,大紅鶴氅,延續了黛玉衣紅的一貫風格。靴子羊皮製成,且用“紅香”二字,見其視覺上的紅豔和嗅覺上的芬芳。而“青金閃綠如意絛”則爲一身紅妝平添了幾分動人春色,彷彿是“萬紅叢中一點綠”,既凸顯出黛玉衣着的品位,又符合她希冀“紅綠相配”的愛情願。其中的“紅香羊皮小靴”、“大紅鶴氅”是明末清初的皮貨,講究出鋒,大面積大紅顏色的袖邊襟下露出白狐狸毛邊,而白狐狸毛又天然帶一點銀色毫光,加上那條“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更顯得生氣勃勃神采飛揚。鮮豔的紅色服飾在素雪的輝映下,令她顯得神情浪漫、光彩照人。實是林黛玉孤高自愛,任性又顯單純的表現。她獨立天地,颯颯如一樹傲雪紅梅。

  儘管林黛玉的情是悲傷的,但是她到底也是個年少的姑娘,她同樣有着最美好的追求。作爲絳珠仙子的林黛玉,她所追求的愛情是那般美好,強烈。那明豔的紅色是她對愛情的追求,也是迎合了她前世的名字——絳珠仙草。

  林黛玉是仙子一樣的人物,而薛寶釵則是最完美的一個女人,她雍容華貴。黛玉被比作飛燕,而她則是玉環,環肥燕瘦在大觀園中是一對互補的存在,同時,薛寶釵是繼林黛玉後受作者鍾愛的人物。

  不過,書中描寫寶釵的來歷便有些模糊,大約只是絳珠神鍈情緣所勾出的風流冤家之一。雖然豔冠羣芳、溫柔嫺靜、具有大家閨秀風範,但氣韻要比黛玉就落俗許多。就像俞平伯先生所說的“黛玉直而寶釵曲,黛玉剛而寶釵柔,黛玉熱而寶釵冷,黛玉尖銳而寶釵圓渾,黛玉天真而寶釵世故。”長期的儒家禮教的薰陶使她成爲一個“世事洞明滴水不漏,人情練達八面玲瓏。”雪中金釵般的“冷美人”。反映在服飾上就是力求天然素淡、成熟穩重的風格。書中對她的服飾描寫也不是很詳盡,但作者對她的服飾描述也深刻反映了人物的性格和風韻。《紅樓夢》有幾次着重寫到寶釵的服飾。第八回,寶玉去看寶釵時,見她“頭上挽着漆黑油光的籫兒,蜜合色棉襖,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蔥黃綾棉裙,一色半新不舊看去不覺奢華唯覺淡雅。”。服飾以暖色爲主,蜜合、淺黃白、銀鼠、潔白、蔥黃,淺黃、令人感到溫暖、親切,與她溫柔、隨和的性格契合。在一系列的暖色中,又以冷色的玫瑰紫進行調和,使冷、暖色達到平衡狀態。與她安分隨時、善於平衡人際關係的性格暗合。她的服飾“一色半新不舊”符合她不爭奇鬥豔的大家閨秀風範。

  寶釵雖“豔冠羣芳”,美中不足的是過於豐腴。因此,在這回中她穿上了“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比肩褂是清代女子常備的服飾之一,俗稱“背褡”。樊美鈞在《俗的濫觴》中指出“爲追求服飾的美麗,清人對於一些配飾也是從不掉以輕心的。譬如半臂,俗稱背褡者,是也。其作用在於使體寬者窄,而窄者愈顯其窄矣”。原來比肩褂竟有此妙用,不加留意,她的良苦用心是不易被人察覺的。這與她心思細密、情感含蓄的性格很相符。

  又如第三十回,寶玉開玩笑,將她比作楊貴妃,她竟一改往日的平和與豁達,立即出言反駁。她惱恨的主要是不該將她比作“紅顏禍水”的楊玉環,但對他當面指出她體形上的不足也是十分不滿的“寶釵聽說不由的大怒”。可見她素來介意自己體形上的不足,他人稍一觸及便羞憤不已。

  第四十九回稻香村聚會是她唯一的一次大妝,寶釵“穿一件蓮青斗紋錦上添花洋線番□絲的鶴氅。”從中能窺見其皇室商家小姐的身份。蓮青,即深紫色,作爲豆蔻年華的姑娘,這件衣服顯得有些成熟,與她富貴中不失沉穩和冷峻寡情的性格吻合。而且,釵體態豐滿,深色服飾可以使她顯得苗條一點,加之其肌骨瑩潤、膚如凝脂,深色反使其顯得更加白皙而亮麗。

  寶釵服裝的素雅風格與她個人的個性、喜好、以及所受的傳統教育和家庭環境都有關係。由於薛家已經敗落,作爲一名寄居在賈府的親眷,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她不僅要獲的賈府上層的寵愛也要得到下層的喜愛,所以她常穿一些半新不舊的的服裝以此來獲得上層對她節儉美德的讚賞和拉近與下層的距離,增加親和力。

  總之寶釵的服裝貫行的是中庸平和的風格,不突出不張揚,與當時社會女子地位和傳統觀念十分融合。除了身份,服飾同時也體現出來了寶釵的性格,大觀園中的上上下下都說寶釵好,沒有架子,與人和善。看上去這是個熱心的人,而她在這方面恰與林黛玉截然相反,林黛玉平時有些冷漠,給人感覺很不好相處。但是內心深處,林黛玉是外冷內熱的,單看她對紫娟,對寶玉便可知曉。而薛寶釵則是外熱內冷,她住的蘅蕪苑就是雪洞,也不像平常女孩子一般喜歡裝扮自己,連她的母親薛姨娘都曾這樣說過:“姨太太不知,寶丫頭怪着呢,他從來不愛這些花兒粉兒的。”

  這也是賈母比較不喜歡她的一點,太素淨,似乎將所有的塵緣都隔絕了。就連感情也是,她也跟林黛玉一樣對賈寶玉有好感,但是她不露出來,就那麼默默放在心裏,甚至壓抑着。於她而言婚姻是門當戶對,至於感情,有違禮教,她是不允許自己有這些東西的,所以只能是山中高士晶瑩雪。

  曹雪芹十分偏愛金陵十二釵中的女子,就連服飾描寫也着重描寫金陵十二釵的服飾,雖然都生活在大富之家,但是性格身份卻有着天壤之別。黛玉的灑脫飄逸,寶釵的素淨低調,都是讀書的女子,穿衣打扮也透着一股子的書香氣,而到了另一個大家閨秀身上,就盡顯大家風度了。這說的不是別人,正是不見其人,先聞其聲的王熙鳳——鳳辣子。

  王熙鳳是《紅樓夢》傾盡濃墨重彩刻畫的一個人物,是一個入俗最深,貪慾極盛,且“機關算盡”的大俗人,性格氣質和黛玉有着天壤之別。

  曹雪芹對鳳姐的服飾作了三次詳細的敘述,通過對她的服飾、語言、動作、表情等方面細緻而生動的描寫,把一個精明能幹,見機逢迎、魅力四射的王熙鳳展現在讀者的面前。第一次是林妹妹眼中看到的表嫂“這個人打扮與衆姑娘不同,彩繡輝煌,恍若神妃仙子,頭上戴着金絲八寶攢珠髻,綰着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戴着赤金盤螭瓔珞圈,裙邊繫着豆綠宮絛,雙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裉襖,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縐裙”從顏色看濃淡調和,美而不俗。頭飾以金黃爲主調,顯得富麗堂皇,豔麗奪目,給人以威赫華貴之感。從款式看窄裉襖爲一種緊身襖,更能凸現她那苗條風騷的體態。再加以所飾的金絲八寶、朝陽五鳳、赤金纓絡、縷金百蝶花、五彩刻絲翡翠撒花等華美的圖案。既漂亮又尊貴,既洋溢着青春氣息,又威赫凝重,把鳳姐的外貌烘托得更美。

  曹雪芹還採用了“先聲奪人”的手法,在“恭肅嚴整”與“放誕無禮”的對比之中,表現出王熙鳳在賈府中的特殊地位,也將她管家奶奶的高貴身份和工於逢迎,機靈善言等火辣辣的性格表現的淋漓盡致。

  第二次是頭一遭接待劉姥姥的榮府當家二奶奶身份。“那鳳姐兒家常帶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圍着攢珠勒子,穿着桃紅撒花襖,石青刻絲灰鼠披風,大紅洋縐銀鼠皮裙,粉光脂豔。端端正正坐在那裏,等着接見鄉下窮苦人。耀眼爭光的色彩明示着掌權者的富貴嬌豔、高傲氣派,直教劉姥姥感到光彩逼人氣勢逼人。

  第三次一反粉光脂豔的常態,呈現完全不同的色調。這一次是與尤二姐正式交鋒的賈璉正室。只見她“頭上皆是素白銀器,身上月白緞襖,青緞披風,白綾素裙。眉彎柳葉,高吊兩梢,目橫丹鳳,神凝三角。”俏麗若三春之桃,清潔若九秋之菊。曹雪芹懂色彩心理學“紅妝素裹”果然顯得清素而又格外俏麗,出其不意的裝扮同時也暗藏了來者不善的心機。一身素服,連青緞子上掐得都是銀線,白中襯黑,明擺着“國孝家孝,兩層在身”等於在宣讀賈璉偷娶二姐的罪狀。笑吟吟地上門親迎,惡狠狠地暗設陷阱。此段通過王熙鳳的素服描述,體現鳳姐外貌美麗動人,熱情似火,而內心卻冷色陰暗、惡狠毒辣的雙重人格。

  曹雪芹在《紅樓夢》中唯獨對王熙風的服飾裝束作了十分精細的描述——濃裝豔飾,遍體錦繡,滿頭翡翠,環鬢金珠顯得過於招搖,過於耀眼。正因爲這樣才淋漓盡致地體現了王熙風身爲榮府管家奶奶不同凡響的氣度與華貴。作者也試圖通過盛裝麗服的王熙鳳來凸顯賈家極盛的榮華富貴和超羣的顯赫地位。最後也通過王熙風和悲慘的結局和賈家的敗落,彰顯善惡有報之昭昭天理,影射人世間的榮華富貴,不過是紅樓夢幻一場的佛學理念。

  當然王熙鳳這樣的穿着打扮也是在彰顯自己的個性,王熙鳳系四大家族賈史王薛中王家的大小姐,她的家族跟薛家又有些不一樣,薛寶釵出場的時候家道中落,家中也只剩下孤兒寡母三個人撐着。當時的王家還人丁興旺,甚至還有升遷的,好不得意,可以說是四大家族中混得比較好的。孃家財雄勢大,腰桿子自然也就硬氣多了,王家養女兒也不似賈府要求認得幾個字,自小也沒讀過什麼書,在黃金屋裏長大的大小姐。

  在家時是傲嬌的千金,出嫁了,又是媳婦裏面拔尖的,王夫人是自己的親人,賈母又寵愛自己。雖說是孫媳婦這一輩的,倒比自己的婆婆邢夫人更受器重,少年得志難免更加得意,凡事都愛出個風頭,喜歡排場。性子也有些男孩子的那種直爽,卻又有着女孩子的那種小心思,小心機,融合在一起就有了鳳辣子的性格形象。

  《紅樓夢》又名《石頭記》,這就是有一塊無才補蒼天的石頭引發的一個前世今生的故事,在大觀園中石兄就變成了通靈寶玉,而那個含着玉出生的賈寶玉也成了故事的絕對男主角。這個長得比女孩子還嬌豔的男生,他的穿着打扮除了富貴逼人,也嬌俏過人。

  賈寶玉原是無才補天的五彩靈石,後成爲赤霞宮的神鍈侍者。因羨慕紅塵的榮華富貴,下紅塵歷劫投生。書中中的主人翁賈寶玉,他生在一個貴族家庭,享盡了人世間的榮華富貴。有關寶玉服飾的描寫單是前八十回就有十處之多,無一處不寫得多姿多采栩栩如生。

  第三回,剛進府的黛玉所目睹的表哥形象——“及至進來一看卻是位年輕公子,頭上戴着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着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着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着青緞粉底小朝靴。項上金螭瓔珞,又有一根五色絲絛,繫着一塊美玉。”“一回再來時,已換了冠帶,頭上週圍一轉的短髮,都結成小辮紅絲結束,共攢至頂中胎髮,總編一根大辮,黑亮如漆,從頂至梢一串四顆大珠,用金八寶墜角,身上穿着銀紅撒花半舊大襖,仍舊帶着項圈,寶玉,寄名鎖,護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綾褲腿,錦邊彈墨襪,厚底大紅鞋。”寶玉在這一回裏,出場便神采飄逸,光彩照人,華貴之氣直通鳳姐。

  寶玉因其銜玉而誕,賈母萬般寵愛,其在賈府地位無人可及,一身嗣服便是其身份、地位的標誌。但寶玉一身華麗的裝柬又有別於鳳姐,富麗多彩的服飾輔助着“雖怒時而似笑,即瞠視而有情”的英俊神態,如此工筆樹立起來的人物形象玲瓏剔透。正是因爲作者觀察敏銳,生活厚實,筆力雄健,纔敢於轉瞬之間便讓寶玉在林妹妹面前作了兩次時裝表演。

  曹雪芹幾次寫寶玉穿箭袖衣飾。第八回“薛寶釵巧合認通靈”時寶姐姐看到的寶玉是“頭上戴着累絲嵌寶紫金冠,額上勒着二龍搶珠金抹額,身上穿着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繫着五色蝴蝶鸞絛,項上掛着長命鎖、記名符,另外有一塊落草時銜下來的寶玉。”

  第十五回,北靜王所見的寶玉“戴着束髮銀冠,勒着雙龍出海抹額,穿着白蟒箭

  袖,圍着攢珠銀帶”。看戲換的是“大紅含蟒,大紅猩猩氈,盤金彩繡石青妝緞沿邊的排穗褂子”。箭袖服飾是一種窄袖袍服,箭袖即馬蹄袖,衣服袖身窄小,袖端頭爲斜面,袖口面較長,弧形,可覆住手背,以便不影響射箭且又可保暖。原爲便於騎射,由滿族遊牧尚武的民族傳統而來,雖說明代已有,但是人們穿着不多。清代宮廷早期因極力主張“不廢騎射”。因此將箭袖用於禮服,成了清代男服的典型制式。寶玉雖不習武,穿上它可以顯得英俊幹練,風流瀟灑。如若改成寬袖長袍也許更適合讀書人,卻不免老氣橫秋,那就不像賈寶玉了。

  第七十八回寫他身上穿“一件松花綾子夾襖,襖內露出血紅點般大紅褲,腳穿石青靴子”姐妹們看了都說“越發顯出靛青的頭,雪白的臉來了”。這套穿着之所以會有這種審美效果,首先是因爲烏髮與白臉,即黑與白是兩種遠距離的顏色對比明顯,形成反襯能使黑者更黑,白者更白。同時松花色與大紅色又從整體上與臉相襯,映出臉的白暫和粉嫩。

  曹雪芹寫寶玉服飾,還圍繞《紅樓夢》的主要線索着重凸顯寶玉的命根子,那塊“燦若明霞”的“通靈寶玉”,這也是《紅樓夢》展開情節的重要機制,全書圍繞着這塊玉不知生出了多少是非。

  第三回林黛玉剛進京,寶玉見這位神仙似的妹妹都沒有玉,頓時便發作,狠命

  把玉摔在地上,掀起了第一場風波。寶釵進京後,這玉便成了他們三人愛情糾葛的焦點。寶釵的佩物有一個金鎖,上面所刻的“不離不棄,芳齡永繼”八個字,與通靈寶玉上“莫失莫忘,仙壽恆昌”恰爲一對。

  在婚姻問題上講究姻緣的封建社會,這“金玉良緣”對寶黛的“木石前盟”極爲不利,從此攪亂了寶黛青梅竹馬的甜情蜜意,成了黛玉的一塊心病。黛玉怕寶玉學外傳野史上的才子佳人,因小巧玩物撮合,做出風流佳事,每每以金玉之說旁敲側擊,對寶玉進行試探考驗。凡涉及到佩物一類的事時,她就特別敏感,不放過對寶釵的冷嘲熱諷,說什麼寶姐姐“在別的上頭還有限唯有這些人帶的東西上,他才留心”。黛玉雖知寶玉對她也有一片癡心,但仍不放心,一而再再而三使小性兒歪派寶玉,急得寶玉有口難辯,屢屢砸玉以明心跡。至於通靈寶玉對寶玉的安危禍福更是至關要緊。凡此種種,都是借這塊玉演繹出來的故事。

  《紅樓夢》對人物的服飾描述可謂五光十色,熠熠生輝。這裏所例舉的只是整幅畫卷的一角。儘管如此,這活色生香、流光溢彩的服飾,也能使人如步入百花園中而應接不暇。曹雪芹能獨具匠心,將人物服飾把握得如此精細入微,無論在服飾的款式上,還是色彩描寫的細緻工筆上,抑或在服飾爲表現人物性格和情節服務上,顯示出作者揮舞彩筆“淡妝濃抹總相宜”的異常魅力。使《紅樓夢》在所有的古典文學中,煥發出獨特的光芒,佔據着領先的地位。

  當然賈寶玉的服飾除了美麗奪目,也是展示着他的個性,這樣的着裝莫說是家裏的男孩子,就是大觀園中的姐妹,也沒有那麼嬌豔的。偏偏這個寶玉就喜歡穿紅着綠的,並且在服飾的襯托下他也顯得更加嬌美。寶玉愛美,愛到沒有了階級之分,她喜歡女孩子,但凡是年輕的女孩子,那種青春活力的美他都愛,不管是小姐還是丫鬟總是姐姐妹妹的稱呼着,有些沒大沒小。同時,他也多情,總是跟美麗的女孩子混在一起,做胭脂,吃胭脂,畫眉這些都是他的最愛,反倒是讀書識字倒不在意。性格上他也如同女孩子一般嬌柔,他愛好美,卻不知道要怎麼承擔這份責任,他希望自己可以永遠跟園子裏的姑娘們生活在一起,但是當金釧兒因爲他的事情被他母親王夫人解僱的時候,他素手無策,只能在其投井之後黯然神傷,悄悄祭奠。晴雯枉擔了罪名被趕出大觀園的時候,他縱使有千萬個捨不得,最後也是能隨着她去了,眼睜睜看着美麗的花朵開敗在大觀園,能做的就是悄悄去看最後一眼,並在死後寫誄文。

  賈寶玉的愛美之心除了沒有了階級之分,也超越了性別,他同樣喜愛長相嬌美的男人,秦鍾,北靜王水溶,蔣玉涵,柳湘蓮,還有學堂裏認識的玉愛,香憐,但凡是美麗的男子也是他極愛的。他博愛,他懦弱,他女孩子氣,他是個另類的存在,在紅樓中,它就是一塊不爲世俗所容的美麗石頭。

  紅樓中的富貴閒人除了以上的這些,還有不少四大家族的親朋好友之類的,而對於紅樓女兒一干人等服飾描寫最詳盡的,莫過於在第四十九回中,那一回姑娘們齊刷刷換上了冬裝,好衣服冰雪美人圖,其中最出挑的莫過於薛寶琴:“只見寶琴來了,披着一領斗篷,金翠輝煌,不知何物。寶釵忙問:“這是那裏的?”寶琴笑道:“因下雪珠兒,老太太找了這一件給我的。”香菱上來瞧道:“怪道這麼好看,原來是孔雀毛織的。”湘雲道:“那裏是孔雀毛,就是野鴨子頭上的毛作的。可見老太太疼你了,這樣疼寶玉,也沒給他穿。”薛寶琴身上的這件斗篷可是來頭不小,那是外國進貢的貢品,這樣的手藝世間少有,而老太太竟然將這麼珍貴的衣裳送給了薛寶琴,可知她有多得老太太的寵愛。薛寶琴的可愛在於天真無邪,她隨着父親到處遊歷,見過的世面,受到的教育自然是沒話說。更難得的是她儘管小小年紀就在外看見美景,卻還保持一顆赤子之心,有着寶釵的那種飽讀詩書的才情,也有着黛玉超凡脫俗的氣韻,也有着天真活潑的性格,姣好的容貌自是不用說的。這樣的可人兒,在白雪紅梅中的那一副畫面,自然比前任的訪梅圖更加美麗動人。

  也就在這一回中,作者的閒來一筆,更是將人物的性格刻畫到位,畫龍點睛,只見:“衆姊妹都在那邊,都是一色大紅猩猩氈與羽毛緞斗篷,獨李紈穿一件青哆羅呢對襟褂子,薛寶釵穿一件蓮青斗紋錦上添花洋線番羓絲的鶴氅;邢岫煙仍是家常舊衣,並無避雪之衣。一時史湘雲來了,穿着賈母與他的一件貂鼠腦袋面子大毛黑灰鼠裏子大褂子,頭上帶着一頂挖雲鵝 金裏大紅猩猩氈昭君套,又圍着大貂鼠風領。黛玉先笑道:“你們瞧瞧,孫行者來了。他一般的也拿着雪褂子,故意裝出個小騷達子來。”湘雲笑道:“你們瞧瞧我裏頭打扮的。”一面說,一面脫了褂子。只見他裏頭穿着一件半新的靠色三鑲領袖秋香色盤金五彩繡龍窄褃小袖掩衿銀鼠短襖,裏面短短的一件水紅裝緞狐肷褶子,腰裏緊緊束着一條蝴蝶結子長穗五色宮絛,腳下也穿着麀皮小靴,越顯的蜂腰猿背,鶴勢螂形。衆人都笑道:“偏他只愛打扮成個小子的樣兒,原比他打扮女兒更俏麗了些。””

  李紈可謂是萬紅叢中一點青,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畢竟是年輕守寡的婦人,自然不會穿太嬌豔的顏色,她的青哆羅呢對襟褂子有些老氣橫秋。但是與她的身份,性情倒是及搭得來的,雖然都是年輕媳婦,但是她跟王熙鳳不一樣,王熙鳳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李紈則是學霸家的千金,爲人處世相對沉穩。二則,她是少年寡婦,難免也是需要避險,所以其他的事情都不管,只管姐妹們的針織女工就好。家中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兒子,那便是他所有的寄託,她懂得藏拙。人前總是衣服老好人,老實巴交,笨笨的模樣,中規中矩。與身份符合,卻跟年齡有些不符,顯老,她的稻香村,更是返璞歸真,她就像是時代的衛道士,做一棵老梅,悠然獨自開。

  邢岫煙雖然是邢夫人的侄女,小姐的身份,卻過着連丫頭都不如的生活,這樣的冬日她仍是家常舊衣,並無避雪之衣。可以凸顯出她的家境貧寒,也側面描寫出了她的容忍,溫和。之所以來投奔自己的親戚,那也是無奈之舉,不過是希望過得好一些。可是邢岫煙深知寄人籬下的生活不好過,所以她從不主動提出要求,也不善於麻煩別人,對父母也有些愚孝。爲了給父母錢,將自己的冬衣典當了,當時明明已經定下了親事,可以求助薛寶釵,也不找,就一個人熬着。可見其善良溫順,也就是因爲這樣的好脾氣,就連平時一向孤傲的妙玉也將她當做好友知己。

  這裏最好玩的穿搭就是史大小姐,“黛玉先笑道:“你們瞧瞧,孫行者來了。他一般的也拿着雪褂子,故意裝出個小騷達子來。”湘雲笑道:“你們瞧瞧我裏頭打扮的。”一面說,一面脫了褂子。只見他裏頭穿着一件半新的靠色三鑲領袖秋香色盤金五彩繡龍窄褃小袖掩衿銀鼠短襖,裏面短短的一件水紅裝緞狐肷褶子,腰裏緊緊束着一條蝴蝶結子長穗五色宮絛,腳下也穿着麀皮小靴,越顯的蜂腰猿背,鶴勢螂形。衆人都笑道:“偏他只愛打扮成個小子的樣兒,原比他打扮女兒更俏麗了些。””史湘雲是女孩子中最好爽的,才華橫溢,爲人也是個直腸子,說話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她應該可以說得上是大觀園中最樂觀的女子,家道中落,每天還要做針線活,但是她笑對人生,從不讓人看到她的眼淚,被人眼中的她總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女子中的英雄。

  她真誠直白,一開始不喜歡林黛玉,她也不掩飾自己的感情都表達出來。她喜歡薛寶釵,所以跟她格外親近些。她就是大觀園中的俠客,重情重義,因爲襲人曾經伺候過自己,這份情也從不忘記過,對襲人自然很是不同。同時也同情邢岫煙的遭遇,怒髮衝冠時,不覺大罵奸商。這就是史湘雲,紅樓中最真的女漢子。

  綜上所述,《紅樓夢》中的色彩運用是極爲美妙的,其色彩配置也顯得匠心獨運,在細小處見真功夫,性格也在這些豐富多彩的搭配中體現得淋漓盡致。《紅》色彩的美是因爲其內容的真,正如羅丹所說,“當一件藝術品或一部文學作品映現出真,表達深刻的思想,激起強烈的情緒時,它的風格或色彩與素描顯然是美的了。”

  瞭解和認識《紅》的色彩意義與配置,不僅能幫助我們多掌握一些色彩搭配的知識和了解其可產生的心理與視覺上的感受或含義,而且能幫助我們更好的把握《紅》的主題,即“一切在富麗堂皇中,在笑語歌聲中,在鐘鳴鼎食、金玉裝潢中,無聲無息而不可救藥地垮下來、爛下去,所能看到的正是這種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糜爛、卑劣和腐朽,它的不可避免的沒落敗亡。”去體會作者用筆飽蘸鮮明而豐富的色彩來繪寫這一個淒涼的夢,“帶着沒有出路、沒有革命理想、帶着濃厚的輓歌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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