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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南京!》將登日本 陸川心情激動

來源:時尚達人圈    閱讀: 2.02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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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7月17日上午,陸川發微博稱“7月15日媒體報說日本最大的視頻網站NICONICON將播出《南京!南京!》等一批關於侵華內容的中國電影。頗有些小激動”。

《南京!南京!》將登日本 陸川心情激動

7月17日上午,陸川發微博稱“7月15日媒體報說日本最大的視頻網站NICONICON將播出《南京!南京!》等一批關於侵華內容的中國電影。頗有些小激動”。

陸川在微博中稱,“從沾滿灰塵的硬盤中翻出這篇文字,以作紀念”,並附上了一篇2011年的舊文《〈南京!南京!〉東京放映記》。該文講述了2011年《南京!南京!》在日本東京放映的經過。據瞭解,《南京!南京!》因以南京大屠殺爲題材等原因,該影片僅2011年在日本小範圍放映兩場,未能在日本電影院線和電視臺上映。

7月15日,日本最大的視頻網站NICONICO宣佈將於7月底開始推出一系列與歷史問題相關的紀錄片、電影和視頻節目,包括中國導演拍攝的電影《南京!南京!》、紀錄片《靖國神社》和《1937 南京記憶》等。NICONICO運營公司稱,該影片將於8月18日在NICONICO網站上播出。

《南京!南京!》將登日本 陸川心情激動 第2張

陸川長微博全文:

2015年 7月15日,國內各大媒體報道了一則新聞,日本最大視頻網站將播出《南京!南京!》等一批關於侵華內容的中國電影。頗有些小激動。從沾滿灰塵的硬盤中翻出這篇文字,以作紀念。

《南京!南京!》東京放映記

2011.8.22

《南京南京》就要在東京放映了,一直期待事情真到面前,沒有興奮就剩疲憊和一絲的緊張。

在東京機場來接我的是一個木訥沉默的中年人,他說是“史實會”的幹事,專門負責我。後來我才知道,他還有別的職責。

這次電影能夠在東京放映,完全歸功於日本愛好和平人士的支持。這個組織的名稱叫“守護史實會”,由一些大學教授和律師組成。

我到東京的第一個晚上,“史實會”的成員和我聚餐,大家一起喝酒,談論歷史。有一個日本教授總是要和我切磋歷史知識,我驚訝於他對於中國歷史的瞭如指掌,後來才知道他東京大學的明史教授。他們的事務局長叫熊谷伸一郎,是一個熱情而耿直的日本人,兩年來他一直爲這部電影在日上映而努力。他告訴我日本的電影發行公司都不願做代理髮行,原因是擔心右翼團體搗亂。

據他說這次放映日本右翼鐵定要來搗亂,他們已經和警方聯繫,但是不知道警方會有什麼措施。他們在東京包下了一個能容納550人的劇場,放映兩場。因爲沒有經費,所有的宣傳是在網上。熊谷伸一郎說他很高興因爲1000張票已經賣掉了,還有些票看看明天能不能賣掉。他還交給我一個很精美的大信封,說是不知名的影迷寄來的,拆開之後,裏面是一封手寫的信件,上面是中文和日文的賀詞。

那晚上大家都喝醉了,氣氛很歡快,也有些悲壯,因爲有人說起一水會(日本右翼組織)已經發信過來要砸場子,有個幹事大吼起來——最後所有“史實會”的成員AA制結了酒單,每個人醉醺醺地從錢包裏掏錢放在桌子上的情形,讓我很感動。

影片在東京中野車站附近的一家電影院放映,第一場是在12點30分,我們的海報只能在11點30分貼出來。據說是爲了保護影院的設施不被右翼破壞。到了11點30分,工作人員飛快在影院玻璃門上張貼上兩張《南京!南京!》的海報。

此時觀衆沒有入場,而“史實會”的成員們在電影院的大廳裏默默的忙碌,他們在入口處擺放了桌子,桌子上放着“意見調查表”;所有“史實會”的人都戴上了袖標。這時有人過來告訴我說所有的票都賣完了。

東京細雨瀟瀟,街上行人不多。

從劇院門廳往外看,對面街道上大約有四五十位警察,五六輛警車。而兩輛頂上裝着高音喇叭的身上掛着橫幅的麪包車也在街角停着。

距電影開演還有幾十分鐘,影院前排起了長隊。

觀衆進場的時候,我站在一旁觀察着,我很好奇會是一些怎樣的日本觀衆會來看這部電影。我看到他們都是普通人,各個年齡層的都有。

電影開始了,我在後臺的一角坐着,看着自己的手錶。手錶上指針轉動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知道是哪一個鏡頭,和一個電影生活了五年,大致就會這樣了。

拍攝期間的一些記憶紛紛涌了上來,我拿出手機開始給主創逐個發短信,“電影在東京上了,終於。”

電影結束,有Q&A的環節。我走上舞臺,整個觀衆席鴉雀無聲,撲面而來的肅穆和凝重讓人窒息。不知道沉默了有多長時間,最終響起了一些掌聲。

有一個女孩站起來說:“悲慘得令人難以正視,卻堅持看完了,謝謝”

有一個老奶奶說 “希望更多的日本人看”

有一箇中年男人說:“這是一部深入探究戰爭狀態中人的精神病理的優秀作品”

護士學校讀書的女學生竹村說:“這是一部沉痛的影片。我的爺爺參加了南京的屠殺。他生前很少說話,但他去世前說的話令我至今難忘。他說戰爭能把人變成野獸。在影片中看到的一些場面,正像我爺爺說的那樣。”

從埼玉縣來的山口女士說:“今天看了這部影片,深受啓發。聽說這部影片在中國引起討論,其實我們日本人更需要討論和反省歷史,不能再重演戰爭悲劇,要與鄰國和平友好地相處。”

質疑的聲音並不多,我想可能並不是觀衆完全被電影說服了,而是日本民族的習慣。但是依然有不同的聲音,有一位先生站起來說:“我不相信有30萬人被殺害了,這肯定是謊言,我估計有五六萬人。”

在不同的電影節放映《南京!南京!》的時候,日本記者中總有些人會提這樣的問題,在之前的幾次對話中,我知道自己並沒有回答得很好。不過這次來東京,我是有備而來的,對於這個問題,我內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平穩了下情緒,跟這位先生說:

“首先,這部電影關注的並不是被屠殺的人數,而是屠殺的事實;其次,我知道南京大屠殺中我方軍民被屠殺人數,一直是史學界爭論的焦點。但是我想說,第一,質疑的聲音不應該來自於屠殺的實施方。二戰結束,猶太國際組織宣佈在二戰期間,德國納粹屠殺了660萬猶太人,這個數據,不同的史學家有不同的看法和結論,但是你不會看到任何一個德國學者對這個數據進行質疑,於情於理,德國人都知道,他們沒有資格質疑這個數據。但是現在質疑南京大屠殺死亡人數的都是日本學者;這種質疑行爲的本身,是對自身戰爭罪行的一種否認——”

因爲要趕飛機,我和觀衆是一起退場的,他們會鞠躬並給我讓出一條路。在大廳裏,我碰到了《南京南京》的日本演員,他專門跑過來看電影。他說他回國後一直沒戲拍,現在在做別的事情。電影中所有的日本演員都是我在東京面試的,見了很多有名的演員,最終他們都沒有敢來。跟隨我來到中國的這些日本演員,我內心一直感謝他們的勇敢。記得拍片期間,每一場屠殺或者凌辱女性的戲結束,他們都會向中國羣衆演員鞠躬——

這些日本演員都是年輕的日本男孩,拍攝期間有一次完成了一場大屠殺的戲,我去他們的房間看他們,他們崩潰得痛哭流涕,說想回日本——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們,只有和他們一起酩酊大醉。

我們狠狠地擁抱了很久,擊掌告別。他走入雨中前,轉過身向我伸出兩個大拇指,露出大男孩般的笑容:“加油,導演。”他用中文喊,他的中文都是在中國學的。

在電影院的門口,兩位史實會的人在低聲地爭執什麼,他們都在看我。我走過去,其中一位告訴我,“一水會的鈴木要見我”

“一水會”成立於1972年,由日本小說家三島由紀夫的信徒組成,是極右翼組織,而鈴木則是這個組織現任的領導人。怪不得史實會會這麼緊張。我心裏也緊張起來,但是有什麼不見的理由呢?

“還是見吧,”我說。

史實會的領導人沉默了一會,其中一個跑過去通知一水會的人了,另一個人拿起對講機說了幾句,不一會來了五六個一水會的幹事,他們都戴着袖標,然後把我圍在中間。

不一會,遠處一個乾瘦矮小的老人獨自走了過來,一把黑傘搭在臂彎裏。他就是一水會的頭領鈴木。我能感到史實會的幹事們的緊張,他們緊緊把我圍在中間。看到對方只有一個人,還是個老者,我放鬆了不少。我想走出圈,但是那個一直陪着我的中年幹事死死用身體擋着我。

鈴木走到我面前,微微鞠了一個躬,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手。

周圍的史實會幹事們慢慢放鬆了一點,他們的警戒圈也擴大了一點點,把我和鈴木圍在中間。

鈴木說:“我看的是第一場,不是我想象的那種電影——這是一本教科書。它讓我們去思考日本人是什麼樣的,戰爭是什麼——謝謝——我希望這部電影可以在日本放映——”

鈴木說完,鞠躬走了。乾瘦的背影,臂彎裏挎着一把黑傘。

我聽到幾位史實會的幹事長長地從胸膛裏呼出一口氣。

坐車離開影院的時候,史實會的朋友們在影院門口集體告別。雨正濃,警車開始撤離,街角的麪包車也消失了,我看到《南京南京》的海報正從影院的玻璃上拆下來。

這會是《南京南京》在日本的最後一次放映嗎?

我心裏泛起一絲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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