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嚮往一片澄澈的天空,一望無際。如天上浮雲,如林間青鳥,自在無憂。縱然世間所有,皆會爲俗塵染指,唯我初心不變。
可有時我又會羨慕那招人厭的痞子,他們爲千夫所指,世人謾罵,然而卻有一種骨子裏透出來灑脫,淋漓。這些,我可望而不可即。
這個世界是複雜的,也是簡單的。複雜到人心難測,簡單到只要你稍加疏忽,就有可能一敗塗地。
每日重複的生活,像是整容醫院的,沒有任何新意。不知是否,有朝一日。也會如那公交車上扎堆而立的人一般,談笑風生,或黯然垂淚。
大抵是我太不通人情世故了。
總是活在書裏,電影裏,夢裏。所以目下無塵,認爲所有的一切與我無關,踏足生活,才發現,現實,何止是柴米油鹽。
我不會故意去討好誰,更不會去討好自己。所以沒人喜歡我,我也沒有喜歡的人。
我學不來世俗那一套,也學不會得過且過,以至於嚮往的自由不自由,憧憬的烏托邦,如同一片沙海。
秋風帶走了落葉,淤泥深埋了梅蕊,在悲觀者的世界裏,滿是遺憾。而在我的筆下,我希望寫出的是悽美。
行陰暗裏,尋一絲光明,只願借得一束陽光,借直達心底的溫暖。如此才能讓溫暖的文字更加溫暖。讓悲傷的讀者,不復悲傷。
想來,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座城。有的人,城連着城,有的城,緊閉着門。
仿徨和孤獨兼容,成長和悲傷並蒂。疼痛使人清醒,斬斷了的枝枝葉葉,也必將助我們越來越高。
彼岸的火樹銀花,閃爍着成功者的.勳章,烘托着賣唱者的悲涼。
這斷斷續續的淺吟低唱,是他以此爲生,也是他對夢想的執着。
可以想象,無數個春夏秋冬,他都四處奔走,用滄桑的喉嚨,唱盡世間種種。
他的身前也有一個盒子,路過的人會駐足,會彎腰,這有別於天橋上下跪伸手的乞丐。在他的眼裏,理想和尊嚴,就如他手中吉他,容不得斷絃。
這夜,他在唱,我在聽。他唱到喉嚨沙啞,我聽到淚如雨下。
前些日子,遇一故人。聽她一席話,讓我突然明白了許多。
我總在做許多別人認爲無法理解的事,我總在天馬行空,是很多人眼中那種貪慕虛榮,好高騖遠,不切實際一個人。
我心氣比腳氣還高,本事比螻蟻還低。像極了擊石之卵,撼樹蜉蝣。
可終究,我就是那條最臭的鹹魚呀,怎麼能在魚缸裏供人觀賞?
夜深了,就容易胡思亂想。
喝醉了,就容易語無倫次。
手抖了,就敲出這些亂七八糟。
願經年之後,花開如常。不做臨江仙,只做採花人。
晚安,世界。晚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