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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就像一首歌美文

來源:時尚達人圈    閱讀: 2.17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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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的第一場雪到來之前,建國和大鳳舉行了婚禮。場面很熱鬧,在街筒子里拉了十幾張桌子,專門盤了竈臺,支了案板,請了方圓幾裏地出了名的“汪肉絲”做大廚。

活就像一首歌美文

建國娘雷厲風行、面面俱到,就像當年大破天門陣的穆桂英。那臉笑成了一朵花,到處殷勤地迎客送友、端茶倒酒,串串笑聲一直縈繞在高家祖宅的上空。

五塊錢一桌的席,“汪肉絲”有了用武之地。大塊的肉,整條的魚,三四一大件的菜路,讓四里八鄉的親朋好友們,只吃的滿嘴油光光,酒瓶子喝的在地上亂滾,最後打着飽嗝再提些剩菜,才暈而呱唧地離去。

建國的同事都是老師,自然文雅許多,當然祝福的話還是要客套幾句的,這就是老師和農民之間的區別。吳校長作爲介紹人,理所當然的吃上了大鯉魚。心裏高興,也開了戒口,小飲了幾杯,但大鯉魚好吃,酒可不是這麼好喝的,一回兒功夫,臉就紅樸樸地,開始感覺頭暈腦脹,再後來看那條大鯉魚可就不是一條了。喜宴還沒散場,就被架到屋裏躺着去了。

四禿子是絕對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交了一塊錢的禮,全家三口吃了一天,臨了酒足飯飽的他還得端走一盆雜菜。

大鳳一天都沉浸在無比的幸福當中,可以說這是每個女人都值得幸福的一天。她看着泥了白灰的新房,乾乾淨淨的。雖然是冬天,但新牀上掛着嶄新的、白色的帶紅沿邊的蚊帳,牀宣騰騰的,兩鋪兩蓋放在靠牆的一側。連三抽屜桌上放着兩個紅色的鐵皮暖瓶和兩個圓圓的、後面有鐵梅劇照的帶鐵條支架的鏡子。“蜜蜂”牌的縫紉機放在窗前,“永久”牌的自行車放在堂屋的東側,“熊貓”牌的收音機在八仙桌上正唱着歡快動聽的.《祝酒歌》。

這以後就是自己的家了。胡大鳳在倍感溫馨甜蜜的同時,亦有一種滿足感。時下流行的“三轉一響”、“兩鋪兩蓋”她都有了,看着白天鬧洞房的人們吃驚、羨慕的眼神,那發自心底裏的笑容始終盪漾在她的眼瞼。

建國喝了酒,醉意朦朧。在燈光下看着穿着紅毛衣的大鳳,愈加顯得漂亮迷人。他伸手摸摸大鳳白裏透紅的臉龐,大鳳羞澀地就勢倒在他的懷裏。

燈熄了,屋後面的狗叫聲接連不斷。建國知道這是有聽房的,因爲小時候他也偷聽過別人的房。而此時已顧不得這些,鬥志昂揚的他,就像一個等待衝鋒的戰士,只待一聲令下,就會勇敢地衝上去,去佔領那一座又一座的山峯……

德寶喝完建國的喜酒,心裏一直沉沉的。想想人家屋裏的擺設,自己一樣也沒有,還慌慌着跟桃花結婚,怎麼對得起人家呀?

失落感始終縈繞在德寶的心頭。自己到是省吃儉用地攢了些錢,但他不想花在這“三轉一響”上,他想先把屋翻蓋了,在沒有多餘的錢的情況下,絕不會買這些東西。這就是德寶,也許過窮日子過怕了,平時連一分錢都不捨得亂花。在印刷廠的時候,桃花用自己攢的私房錢想給他買一塊“上海牌”的手錶,他堅決沒讓買。

俗話說“人比人,氣死人。”與建國相比,德寶在氣勢上就矮了一大截。但這更激起了他一定要抓住機會、改變現狀的強烈慾望和決心,他一定要讓桃花和娘過上好日子。

可宋老漢在八里屯是個撐得起臉面的人,怎麼說自己也當了近二十年的會計了,這人前人後的也沒少見了世面。他就桃花這麼一個閨女,又是家裏第一樁子事,不體體面面的那怎麼行?

年前送節禮的時候,桃花爹在酒桌上就提起了這件事。建軍回來了,也不用再找人陪客了。

三杯酒下肚,桃花爹打開了話匣子:“這十里八村的,咱不比人家好的,站個中等行不?”

德寶不說話,只是低着頭。

建軍這時已裝了義肢,被分配到公社司法所上班。見姐夫爲難的樣子,忙打圓場道:“爹,什麼中等不中等的,我姐又不是圖東西的人,再說了,德寶哥家裏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建軍說着,看了一眼站在德寶身後的桃花。

“是啊爹!只要德寶哥對我好,能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就行唄!”桃花看着爹說。

桃花爹又喝了一盅酒:“我是怕街坊四鄰笑話,我在咱村裏也幫過不少忙,你說誰家沒有三大件?”說着也不顧禮儀,脫了鞋把一隻腳盤在椅子上,嘴裏嘬着老菸袋吸了起來。

“人家是人家,咱是咱嗎?”桃花小聲嘟囔着。

桃花爹白了她一眼。

“是啊她爹,別太爲難孩子了,你現在要他買這買那,他沒錢不得借啊?那東西買了,面子是有了,孩子結了婚還不得還人家呀?這東西不當吃不當喝的,有沒有還不都一樣。”桃花娘在一旁說。

在桌子邊上啃着雞爪子的建民也插話道:“到俺姐姐結婚的時候不會給她買這些東西。”

桃花爹亮起巴掌:“小兔崽子,滾一邊去!”桃花抿嘴笑着走到兄弟旁邊,用手扶着他的肩膀。

“來,哥,咱倆喝一個。”建軍爲了打破着尷尬的局面,先端起了酒杯。德寶看着他,臉上露出羞愧的一笑,又用眼掃了一下桃花爹,也端起了酒杯。哥倆一飲而盡。

德寶踏着厚厚地積雪走在回家的路上,天上還飄着零星的雪花,北風不時把雪花吹貼在臉上,哇涼哇涼地。而此時的德寶並沒有感覺到涼,自從他難堪的從桃花家出來,準確的說是逃出來。想起桃花爹那不屑的眼神,一種無名的懊惱藉着酒力在心中燃燒。他想吶喊,對着這空曠寂靜的田野。可他又喊不出,他麻木而機械的走在小路上,雪在他的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終於在一田埂處被絆倒,他先是跪倒,然後整個上身也重重地倒在雪地上,過了片刻,他的脊背開始陣陣抽搐,緊隨着一聲沉悶的嚎叫,這個堂堂七尺男兒,放聲大哭起來。

(文/筆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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