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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隨筆

來源:時尚達人圈    閱讀: 1.93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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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習、工作生活中,大家都接觸過散文吧?散文不受時間、空間的限制。寫散文,多數時候都離不開事件。那麼問題來了,怎樣才能完成一篇優秀的散文呢?以下是小編爲大家收集的抒情散文隨筆,僅供參考,大家一起來看看吧。

抒情散文隨筆

每個年代的人,都有自己的情話時光。

這是我們的幸運與浪漫,可以盡情說情話,說胡話,不用規劃自己,精打細算的經營什麼,那些情話,照耀了我們的一生,溫暖了許多貧瘠時刻,以及命運的冬季。我們也慶幸,就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遇到了那麼一羣人,要知道,情話是互相鼓勵、互相壯膽的結果。

請原諒我的自私,這次,我爲自己的愛情發聲。

20xx播《我可能不會愛你》的時候,我念高一,耳機裏塞着“抓住那隻蟬以爲能抓住整個夏天”。我可以打賭,高中時候百分之九十的情侶們都想過天長地久這件事兒,我想,我還要再加上個初中。

我的十六歲是晚上在房間學習的時候偷偷發短信生怕家長髮現,放學一起約好牽手走一段回家的路,在操場或是教室聊天能勾勒出一個熠熠生輝的未來。

我家就在學校的院子裏,一天下午,他發消息說開窗戶看操場,我屁顛的跑去看,那時候學校只有兩個水泥塊大的球場,他站在中間拿着電話向我揮手,那時候還沒有功能強大的智能手機,白色的翻蓋伴着節奏感的鈴聲。七樓的距離,黃昏到日落,光線暗一點他就往後退幾步,他穿着白球鞋,水洗牛仔褲和一件帶黃色kappa標誌的黑色外套,外套上還有立白洗衣液的味道,之後的某一天他帶着笑意對我說他看到了一個大叔跟他撞衫。

而今我媽也開始時不時地問我最近有沒有認識新的男生,她大概是不放心我一個到處跑,離家千里,就應該把手放到一個人手裏。我也嘗試過戀愛,大概是我比較遲鈍,瞭解某個人需要花時間和精力,彼此熟悉,知悉對方的習慣,好吧,都是藉口,我心裏有人住下了。

上大學後我特別愛看老電影,《美國往事》裏有一句臺詞“當我對所有的事情都厭倦的時候,我就會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生活着,存在着,我就願意忍受一切,你的存在對我很重要”。

在異地的時光裏,我總想着其實愛不到你,偶爾能見到也不錯,在一起的時光裏,我又想着怎麼才能讓你愛我更多,我們沒有時間、空間。我無數次的對自己說不要愛了,沒有可能了,對朋友說已經忘了,要開始新生活了,但我知道,明天醒過來,最愛的人還是你。現在,去追喜歡的人吧,至少我是快樂的,哪怕你沒有那麼喜歡我。

誰都不是一張白紙,都被揉搓過被打溼過,不敢再覺得自己平滑工整,也懷疑對方那裏殘留墨痕,事情是不是沒有那麼複雜,關於愛是專注還是心猿意馬,你一定可以感覺出來。相愛真是好難的一件事,躲得開大風大浪了,又未必躲得開尋常人生的瑣碎,一地雞毛的戲碼我們都見識太多了,還沒開始愛就畏手畏腳,顫顫巍巍地說這是險路,可是,我還是想遇到一個讓我追很久的人,我是不是很貪心?

我很幸運遇到了,不是一定要帶走你,我想保護你內心的小男孩,你喜歡,我就喜歡,你不喜歡,我就不做。就像《還珠格格》裏小燕子對永琪說“我只有一點點的壞,小小的壞而已,最近我連柿子都沒有偷,上次經過好大一片柿子林,我好想偷幾個,一想到你會不高興,我連一個都沒有摘”。我對你,不再欺瞞。

已不如初見時,洋溢青春氣息。已不如初見時,滿懷熱情高歌。

這段時間,聽地最多的一句話,是呆萌可愛張藝興的:“越努力,越幸運。”簡簡單單地六個字,呈現地又是一幅怎樣的畫,道出人生哲學。欣賞他舞臺上曼妙的舞姿,優美的歌聲。魅力光芒四射,吶喊聲一波接着一波。羨慕不,那是肯定地。但,有誰認真思考過他爲此付出過多少汗水,多少艱辛和痛楚、、、還有那閒言碎語。

脫下校服,開始邁入成長階段不可或缺的社會。一步一步去摸索着,研究着跟之前不一樣的世界。習慣了早出晚歸地生活,每天爲了生計而奔波,已不再是不知柴米油鹽的小孩,已不再沒心沒肺地嚷嚷着要零花錢,生活的不易,正在體驗着。回想父母親在田地裏勞作的艱辛,回想父母親在風雨中守着一畝三分地。風雨依舊是風雨,穿梭在哪裏的身影卻日漸老去。歲月的變遷,帶來心境的轉換。工作,按部就班的進行着,有時忙點,廢寢忘食地不知白天黑夜;閒散時,偷個悠閒,糊糊塗塗地過着一天。何時起,少了初見時的那份熱情;何時起,少了初見時洋溢幸福的微笑。

迷失在十字路口,向左向右徘徊,沒有方向。掙扎過,傷心過,哭過,累過,何處是歸宿。當不知想要什麼的時候,停下腳步,靜下心,回頭看已走過的路途,一路的坑窪,一路的坎坷,是什麼支持走到現在,現在是否還可以繼續。每條道路的背後都不知隱藏什麼樣的艱險,等待將要到來的你我他。唯一能做地,收拾好心情,堅持的往前走,不管路多麼坎坷與否,不管路多麼彎曲與否,沒有機會後悔,也不存在後悔藥。擡起沉重而無力的腳,一步一步往前踏,既然選擇,是福是禍,經歷過才知道。好與壞沒有明確的界定,兩者之差,差的不過是物質上的享受,精神上的放鬆,僅此而已。

然,迷茫過着,頹廢而不充實。找不到快樂的源泉,生活沒有興趣愛好塗鴉,畫上少了些許色彩,空白的畫軸蒼白無力。執筆描繪,勾勒不出藍圖,缺乏創造的靈動性,淹沒野性。腦海中幻想,勾勒惟妙惟肖,沒有行動力,沒有念想,風一吹就散盡。沒有勇氣,沒有決心去改變,能安慰訴說的留白,剩下的只有文字作陪。

那一天,我等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了,甚至,我差不多忘了它是否還存在着,要不是我的狼藉讓我自己都覺得看不過去,有一點歸一的念頭,我想我會一直沉入亂象的迷堆耗盡剩餘的日子。在這很久很久很久的日子裏,我無所事事地混兩個過日子的錢,然後沒日沒夜地亂玩。在網絡上打牌賭博,聊天瞎寫。好像忙得不亦樂乎,其實就是個渾渾噩噩。很久很久了,往事不堪回首,如果非要想點什麼,儘想前妻的好,滿心的對不住。好無奈啊,好痛心。可是,怎麼就是給予不了她什麼呢,卻害她一輩子失落。很久,我理都沒理清我怎麼變成了這樣,一具浪跡天涯的行屍走肉!所以,那一天是哪一日,基本上在盡頭。

有誰知道我的高傲嗎?又有誰知道我不可一世?當我像一個幽靈一樣混跡在鬧市的角角落落,熟知我的人會驚愕我的迷離,然後同情地避開我。他們知道我依然高不可攀,就算我乞討般低下,靈魂的高貴依然巍峨。他們會在私底下竊竊議論,輕蔑我的人沒有惡意,最多隻是個人的德行,本意還是我的悽慘實在可惜。曾經有一個朋友告訴我,在閒談的時候說到了我,有一個人把我貶損得令他不忍爲此他大打出手了。我勸朋友說,別在意這些,讓他們說吧,我實在是不行。朋友驚愕我的頹廢,無奈地離我而去,曾經的意氣風發怎麼成了灰不溜秋?我是沒有了救藥了。

我已經沒有任何的責備了,社會,家庭,個人,都是現實,一個人就是命中註定的。我曾經相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其實,冥冥之中,上帝已有安排。

上帝把前妻給了我,就讓我走上了這條不歸路。所有知道我底細的人都認爲我娶前妻是我的榮幸,包括我自己也感到榮耀。然而,這後面的妻離子散沒有人知道根由的。她的貌美是我的滿足,她的歸順是我的魄力,她的賢惠是我的盛氣,她的服從是我的霸道;而我的張狂呢?是她的信任。就連我偷雞摸狗了她還說,以後別再提這事,就當我不知道。我的心這時完全崩潰!那還有什麼是我們之間的維繫呢?我的沉迷而又無力的女人啊,這樣下去我實在受不了。就在我必然破產之後,我們怎麼還可以一起生活呢?我把所有的財產留下,帶着全部的債務離開。這是我最善心的抉擇,依然男人。因爲我沒有害怕什麼,債務,浪跡,前途未知蒼茫,我還是敢一往無前。而我的前面有什麼呢?我想,就是吃飯,讓生命進行機械性的新陳代謝,最後死在一個悄無聲息的黑夜,回答人生的結果。其實我根本沒有想這樣的問題,因爲我不關注。就是讓麻木的腦殼儘可能的麻木。只有“那一天”是唯一的清醒,也只不過是一瞬的念頭而已。

是的,靈魂深處尚存人性的品格,而我,有根深蒂固的張揚。只是被現實壓迫,懶得反抗。“那一天”看上帝怎麼安排。

大一過去了。

這樣平淡卻又難捱的一年真的是這樣不聲不響的過去了。

不想回憶太多,畢竟這一年裏潛藏着太多難言的情緒。讓我深刻的意識到,可能人生就是這樣充滿變數。一年前還站在人生的岔路口彳亍徘徊,心生畏懼,還在爲是去是留而鎖緊眉頭。而轉眼間,面對飛一般的日子,我也不免感嘆,青春麼,總少不了來來回回的奔波忙碌吧。前一秒,你在我的心頭。後一秒,就可能會跑去世界的盡頭。褪去了初來乍到時的茫然與幼稚,一年的錘鍊儘管沒有完全徹底地將我改變。卻也在悄悄地顛覆着些什麼。很幸運在亂世之中還能找到合夥人, 很珍惜遠方你們的那句我還在,很感謝快被我反反覆覆聽爛的那幾首歌,很慶幸輾轉反側間的那幾晚。青春的尾巴,這輩子都無法再抓住了。好多感謝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再也說不出了。來不及蓄起長髮,來不及好好說再見,來不及的事太多了。

回想起一年前的這個夜晚,那時的我還在爲即將到來的離別積蓄力量。那時的我,盡己所能憧憬着關於明天的種種美好。心裏不空,孤單卻不寂寞。而如今,當曾經的幻想實實在在地擺在我的面前時,我卻遲遲不肯接受。 不知是因爲性格,還是別的什麼,幻想中的隨遇而安對於我來說真的太難,以至於不得不與其背道而馳。說是追求從容不迫的生活態度,然而。當那種平淡的生活真正擺在我面前時,當它快要將我肆無忌憚的吞噬時,恐怖,驚悚,各種各樣複雜的黑暗情緒一一向我涌來,推不開擠不動,壓的我無法呼吸,直到生命垂危。人人都說,這是一個很清閒而悠然的安樂窩,可是在我眼裏,卻如此可怕。因爲我明白,若你的心真正安分下來,勢必要付出比這份安逸重的多的代價。而我沒有這份蘊帖的付出,進而如今的安逸來的我不好接受。這樣也好也壞,好的是,我懷揣着關於下一個不確定的明天的忐忑與惶恐,所以會爲之奮鬥努力。壞的是,我依然無法讓自己的心安定下來,它那樣孤獨的漂泊無依,讓我同樣心疼和痛苦。理想和現實真的是令人難以捉摸。日復一日的忐忑,不安,焦灼,比想象中更加煎熬。而我所需要確定的,便是這份煎熬等到的不是又一個關於明天的失落與遺憾。

或許就在那樣一個特定的時刻,心底那絲暗暗抽離的微光使我徹底警醒。毫不猶豫推翻我長久以來既定的習慣,與生活,告訴我,什麼纔是真正的心安理得。告訴我,當我每天掙扎在痛苦邊緣的時候,到底該往哪裏走,這一步要走多久。

曾經許下太多的誓言,多的我無法將它一一實現。多年後的今天,我終於明白,不是所有的誓言都能稱得上誓言,不是所有的堅持都能夠把你推向終點。然而,生活在這樣一個多姿多彩的世界裏,堅持做自己認爲對的事,是種勇氣。而當我迫切需要這種勇氣的時候,如果有人給我鼓勵與支持那當然是最好的。

很多時候我們爲了看起來更加協調而選擇加入自己不喜歡的陣營,爲了派遣孤單寂寞。或許這並不是個好習慣。我覺得我們更應該接受一個與衆不同的自己,對每個人來說都一樣,求同存異纔是最好的選擇。

爲什麼同樣與衆不同的兩個人在大家的眼裏卻不盡相同?答案只有一個,顯而易見——一個做着大家認爲對的事,而另一個卻始終如一的堅持着自己。

好多年了,我們抵不過人世的變遷,卻還是習慣於心底的執念。多少次,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畫面,氣喘吁吁的我累倒在半路,而你恰好跑過來,一邊狠狠的嘲笑我拼命跑卻還是這麼慢,一邊死命推我繼續向前。而我也會一邊吃力的站起來,一邊傻傻地笑着看着你汗如雨下,卻又陽光溫暖的側臉。

時光荏苒。臉上留下了歲月鐫刻的痕跡,心中留下了歷久醉濃的情懷,留不下的,依舊是那時光匆匆。大學畢業已七八年過去了,回想起當初上學的情景,還晃如昨日。

20xx年7月,奮鬥了好幾年終於考上大學的我,滿懷欣喜地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開始了漫漫求學路。

步入校園,一切都是那麼新鮮,校園裏面拉着“歡迎新同學”的橫幅,往來的車輛都是接送孩子的父母。校園的師哥師姐們主動過來幫着辦理入學、住宿手續,讓作爲新生的我感到倍兒溫暖。辦理完手續,漫步在校園中:秋風吹來,楊柳依依,吹開了花朵,吹落了樹葉,落在心頭,是那醉人的美景;吹在臉上,氤氳了我的嗅覺,細細品味這淡淡的香味,是飯香?不!那是花香!那是花香!香裏帶甜,彷彿置身於花海,陶醉中禁不住想睜大眼睛一看究竟:不遠處的書店門口,放置着好多花籃,花籃的紅絲帶伴着歡快的音樂在風中翩翩起舞,花骨朵連同花枝不斷的隨風搖曳,連她也想努力秀出那最後的婀娜.....我的大學,就這麼開始了,在這樣一種曼妙的氣氛中,在學習中體會着快樂,歡樂中品味着。校園門口馬路兩邊,有好多人擺地攤兒賣各種新奇的小玩意兒,每天下晚自習回來,總喜歡三兩個姐妹牽手一起去逛那些小攤兒,雖然很少買,但那種新奇勁兒就像上癮一樣,似乎每次只有全都看過,心裏就有了莫大的滿足。

我的大學一共有四個校區,分東區、西區、南區和北區。我們住在新區,每天要走路穿過北區,到東區去上課,每天至少一個來回花費四十分鐘的時間,喜歡與同學三五成羣的去上課,走在路上,嘮着、嬉鬧着,當然也有時因爲起得晚而吃不上早餐。一路奔跑到上課的地方,老師早已經遠遠的站在了講臺上,手裏拿着點名冊,一臉嚴肅地望着遲到的同學,面對着老師的盤問,編了一些牽強的理由,但終究老師還是讓我們回到座位上去,聽着老師講的《行政法》,看着一座同學頭也不擡的看着武俠小說,和偶爾肚子發出來的餓的咕嚕咕嚕的響聲,心早已飛去了食堂,漂着紅油的剁椒魚頭、色香味俱全的肉末茄子,還有平時最愛吃的燜面……就這樣,一堂課很快就結束了……

印象中最深刻的還是宿舍裏姐妹們。20xx年七夕,宿舍裏的姐妹突發奇想,出去批發鮮花來賣,一來在情人節的時候能有點兒事做,二來還可以賺點外快。我則屬於愛學習的人,吃過晚飯,便拎起揹包去上自習了。那一晚,手機不知道有多少電話,因爲是不認識的號碼就一個都沒接。晚上8點多,姐妹給我打電話說,小白給你送了一束玫瑰,放在了你的牀上……聽了姐妹說的話,心中五味雜陳,人生中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花,心中有那麼一點歡喜但更多的是莫名的懼怕,不知道如何去面對,最終我選擇了逃避,慌忙中把手機關了機,一連過了好多天.....一個清晨,終於想明白該怎樣做:給小白打電話,把花退了回去,在姐妹們的嘆息聲中,我宛然拒絕了那份感情。

那時的天還很藍,遠古的西遼河北邊有一大片沙地,被茂密的森林簇擁着。夏天因爲有風,讓人不太好過,這裏的風不像海風那樣帶給人舒爽,熱對於這裏的夏季來說都成了其次,夏風捲着沙塵滿街的揚,讓騎自行車的人找不到方向,讓走着的人睜不開眼睛,讓準備出門的人放棄了外出的計劃......風的力量很大,有時天空也會被刮的變了色,透過教室的玻璃遠遠望去,是那種濃重地橙色,彷彿世界末日到來一般,讓人看着就心慌、窒息,外面偶有人在漫沙中穿梭,他們戴着口罩、裹着紗巾,一個個武裝的就像怪物,快速的在路上飛奔着......第二天沙塵褪去時,地上、樹上、車上就像被塗染了一樣,被灰色的小浮沉覆蓋着,給清潔的人們臉上又添了幾朵陰雲。

大學,是怎麼也學不會的長拳;大學,是流動着的的三點一線;大學,是你我無數次漫步的長廊;大學,是那個坐擁知識海洋的圖書館。大學,校園雖小,但知識綿長;大學,時間雖短,但受益匪淺。大學,是高中生夢想的象牙塔;大學,卻也是大學生通向社會的七巧板。大學時光過得很快,快得我們還沒來得及讀透;大學的時光很短,短的我還沒記住你的臉。參加完歡送晚會、聚餐後,我們伴着那首《一路順風》,輕輕地抹去了眼角的淚水,說着對朋友的祝福,背起行囊登上了離別的月臺,不捨的奔向了他鄉.......

在一個閒暇的午後,掬一朵親採的香茶,取一瓢清泉,獨坐窗前,時而細品慢飲,時而凝視遠方,偶然接到同學來電,仿若久別重逢,激動之情頓時喜於言表,娓娓而談,從過去到現在,再到未來……隻言片語道不盡多年的情誼……

工作的日子很充實,每天都在忙碌中度過。時光飛逝,輾轉多年,又回到了當年讀大學的城市工作、生活,偶有時間就會故地重遊,漫步於校園,腳踩落葉,思緒萬千。走過了春夏秋冬,經過了萬水千山的你,是否還記得那個承載着我們青蔥歲月的校園?是否還記得那個寫滿我們青春故事的原點?

花開了又謝,日子久了情更濃,歲月它從不曾帶走。

空城

一個人,一座城。世世時時,沉浮時時。不過在上帝揮手間。城空,人去,清水仍流,青山依舊在。獨留空城一座。須臾之間,天對地說:“我老了。”地對天說:“你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於是天荒地老,介於荒天和老地之間,以塵埃的形式填充着這虛無的空間。塵封這無數城池。無數座悲哀的白色墳墓,上面爬滿了黑色藤蔓,立於整座城的中心。被遺忘的繁華,此刻落寞。

感悟

有些事,想多了會心痛。能得到的就努力,得不到的,就放棄,擁有的,要珍惜,屬於自己的,不管經歷幾多波折,幾多努力,終歸屬於自己,不是屬於自己的,儘管千般乞求,也不會屬於自己。苦難給你帶來痛苦的同時,其實也會給你帶來別人不能領悟的事情,讓你明白一些道理。

真正的強者,不是沒有眼淚的人,而是含着淚依然在微笑,依舊在奔跑的人。

人生

簡單的事情,想深了,就複雜了;複雜的事情,看淡了,就簡單了;沒事的事,放下了,就沒事了;有些事,不能算是事;有些事,只能是笑笑;有些事,要用心去做,把握自己的心態,做人才能做事,做事方能成人。天下之事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無憾人生!生活中,總讓人不知所措,人生其實就是不斷面對。

黑色

本是最暗的顏色,但是也可以變得高貴,美麗。

比如夜空。

它總是貪婪的吸收各種色光來成就自己,卻發現變得陰陰暗暗,但也發現了陰翳的美。就像世界一味的追求光明,卻也有不少人喜歡黑色,這無可厚非,因爲陰影和光明總是相依相存的,黑色總能很有心計的讓自己變得耀眼,甚至是刺眼。

一直在期待,期待自己有天走出過去的陰影;一直在等待,等待那個說陪我一生的人回來;一直在欺騙,欺騙自己從來都沒有愛錯;一直在想念,想念那時的歡聲笑語;一直在留戀,留戀曾經的味道;只是,時間真的是個很偉大,讓海誓山盟都變成舊夢;我一直相信,你會回來,這麼多年了,我的青春已快衰亡,當我走到青春的盡頭時,才發現終點沒有你。

在年少時許下了承諾,只是自己一直沒有能力去實現,所以選擇了遺忘;以爲不再踏進我的世界,一切就會回到最初的平靜,只是你卻忘了,你在我的世界留下了深深地蹤跡,我無法將它抹去;你可以當做一切從未發生,我卻不能,我沒有說服自己去忘記,你給的傷害太深,我痛過,可還是留下了疤痕無法抹去;你讓我不要再想你,你讓我好好走以後的路,我也想,卻不知爲何時不時還是會想你;我也不想讓自己變成刺蝟,扎傷我身邊愛我的人,我也不想讓我們的故事重演,我也不想要悲傷的結局;可是爲什麼你的身影總是在我的夢裏出現,每次出現都會讓我哭着醒來,原來我還是不能忘記,原來我還無法釋懷;只是我再怎麼留戀,再怎麼不捨,結局都不會再有你了。

可能我已不再你的記憶裏;可能對你我只是路人而已;可能一開始我們就是錯的;我們自以爲永遠不會分開,我們自以爲我們會信守諾言,我們自以爲那些愛會一直一直都在......直到有一天,另一個人的出現,我們之間的一切都被更改,你忘記了給我的承諾,你忘記了我們的約定,你忘了我們走過的路,你選擇了另一個人,我沒有再哭着挽留,我灑脫的放了手,讓你走,我留給你離開的背影,你就那樣靜靜的看着我離開你的視線,沒說一句話,就這樣,我們之間斷了所有的牽絆。

時過境遷,偶爾,你也會在你的朋友圈裏找我的蹤跡,會打聽有關我的事情,只是你的虛情假意從來都沒有改過,我不再爲你停留,我離開了你的世界,是你弄丟了我,還有什麼資格再找我,離開你,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那一年的約定真的只是說着玩的,我們都沒有當真;你在半路換了道,我依舊向前行駛,到了盡頭才發現那裏沒有你。

錯過一個纔會遇到另一個,你遇到了,可我沒有,不是我遇不到,只是因爲還有你在那,擋住了我注意別人的視線,所以,我一直都在錯過,在不經意間傷害了好多好多人,我們沒有相伴走到最後,我們沒有履行當初的承諾,我們就這樣走進兩個不同的世界,從此不再有瓜葛,當初信誓旦旦的說會陪我走到最後,到結局才發現,你在劇中就已消失,結局沒有你的身影。

或許,是我太多留戀,你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也許,我也該放下了,應該去找屬於自己的幸福;再爲你留戀我的青春就只剩落葉了,其實,我早就該想到,我的青春愛情裏你不會在盡頭,其實我早該釋懷,忘記那些過往;讓那個能陪我到盡頭的人,遇到我時,我是最好的狀態。

青春的盡頭沒有你,回憶裏也該讓你遠走了。

這大半輩子,除了求學、求教、求職、求愛、求婚求過人之外,我幾乎沒有再有求於人。應該說,我這種求,世人都求過,這是一種靠自身能力的求,是平等的求,這種求是強者的求,而不是那種求神拜佛找關係依賴、仰望強者的求。

靠着自身努力求學求職,人到中年,終於在省城買房買車,安居樂業,僅此而已。由於不善於也不屑於投機鑽營,甚至跪着求人,這輩子的出息就算到了頂——某報社普通職工一個,由於傳統媒體業已不景氣,一年不如一年,我的人生也隨着單位的衰微而開始走下坡路。像我這種從農村一步一步爬到省城討生活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偏偏我的幾位在鄉鎮、在縣城工作生活而且物質生活水平並不比我差的親友,以爲我很有能耐,找到我的聯繫方式後,先後求我幫他們辦事,而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一一表示歉疚和遺憾,愛莫能助。

我的一位姑媽的孫女L比我年長,在老家的縣城工作,已經退休。L的一位90後兒子大專畢業那年,她打電話給我這位表叔,求我幫她兒子介紹工作。我在省城工作,是自己上招聘市場找的,L還是老思想,以爲省城有親戚,可以把她的兒子弄到我單位工作。我單位招人,起碼是本科以上學歷。我只好跟她說,我單位目前不招人。其實即使招人,我也沒有能力把她的兒子、我的孫輩弄到我單位來。我只是一名普通員工,人微言輕,甚至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呢。

某縣一位作家協會的副主席W,通過網絡與我結爲文友。前幾年,W的女兒在省城一所大學新聞系畢業,他來信託我將愛女介紹我到單位工作,我同樣愛莫能助。因爲我單位進人有嚴格的招聘程序,況且我不是社長、總編,根本無法另眼相待。

前不久,一位在老家鄉鎮中學教了近30年初中語文的高中老同學打電話給我,求我幫他發表論文,他現在是中級職稱,想通過發表論文和作品,評個高級職稱退休。我同樣愛莫能助。

中國是個熟人社會,我承認,如果我有一定的地位和職權,我可能會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幫有求於我的人。然而,我還是覺得求人不如求已。通過自己踏踏實實的付出所獲得的一切,才能心安理得而有成就感。

目前,我在省城如同一隻螞蟻,但我並不因爲自己沒有能力幫助有求於我的親友而羞愧。一切憑能力和本事吃飯,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君不見,那些能呼風喚雨一手遮天的貪污的官員們,一個個身陷囚籠了麼?那些靠門路升職、買官的人,不是人人自危麼?真是無官一身輕。呵呵。

1、二孃

還在下班的路上,接到小子的電話,說是遠在鄉村的二奶奶突發性腦溢血,跌了一跤後,便再也沒有醒來。

我叫她二孃。具體說,她不是我的二孃,是和我有過實際婚姻關係的那個男人的二孃。地球,太陽,甚至整個銀河系都會死亡,人的死和宇宙比起來,簡直剎那,不值一提。可是奇怪,這個瞬間,那些有關二孃的一切似一陣風,直面撲來。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還未婚。她輕喚着我的名字,不停地將我打量。一個樸實的農婦,她的眼神灼亮,像一杯泡好綠茶的清香,讓人的心輕輕激盪。

婚後,她成了我名符其實的二孃。若果沒有意外,我們的名字同會載進那個家族的家譜。春節,還會四世同堂地濟濟團聚。死後,一起埋進那個家族的公墳。可是,顯然一切都已失去意義。是的,我的婚姻先她而死。婚姻的死亡是一場靈魂的泅渡。現在的我,獲得平靜,安寧。那麼,肉體的死亡是什麼?我想,是永久的長眠吧。

我跟小子說,二奶奶睡着了,人一旦睡得太香,便不能醒來。

二孃和我各自所嫁的男人是叔侄,他們的身上流着同樣的血,兩個人驚人的相似,如出一轍。叔侄倆的身心永遠天真,終生靠自己的雙親和妻子拉扯,理直氣壯,沒愧沒羞。只是,二孃的男人除了成天裏揹着手,滿村子瞎轉悠無所事事外,還常年疾病纏身。將自己置身度外的二孃在村子裏的廠礦打着零工,操持着地裏的那把莊稼,侍候着九十高齡的老太君。她割草,澆地,和男人樂此不疲地吵架,爭執,然後抹了淚,在陽光和陰影裏繼續地堅守。我眼見着她從腰板挺硬變到眼皮耷拉。然而,每當回到那個家族見到她的時候,她總是麻利地繫了圍裙,叮叮噹噹。二孃臉上的笑容平和,曾讓我一度輕信她活得很幸福,沒有痛苦。

後來知道,她的寂寞在角落裏落滿灰塵。若干年前,因爲窮得無力自拔,僅僅幾袋糧食,她便成了那個病殃男人的妻。

二孃在清涼荒蕪的鄉村給我蹚路。從她的身上,我看到數年之後的自己。她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我,作爲一個女人,應歸於世俗,該放的,就放下吧。承受與操勞,那是一個女人的本份。

真心說,我很不甘。我拒絕走她蹚過的路,不想追她兩腿生風的腳步,也抗拒呼吸她腳後揚起的一地灰塵。我這時常感覺寂寞的女子,對世俗的認同不屑一顧。我潛伏的靈魂裏有一片廣闊之地。我容許自己在城市裏散淡穿梭。我寧願追夢至死,然後在太陽下,輕輕地閉上眼睛。

我的婚姻終究死滅。恩一場、怨一場。族裏的人們對我的態度勢不可擋的冰冷。不可避免地,二孃的表情變得複雜。當我從一個小聲說話的女子變成族裏千夫所指的潑婦時,她的臉上貫有着始終的平靜。遇見我的時候,她淡淡地微笑着,輕喚着我的名字,好像我仍是她親親的侄媳婦一樣。我看着她,差點落淚,感覺到無以言語的安慰。我們惺惺相惜,彼此憐憫,將對方一眼望穿。

老太君的牙掉光了,身體愈來愈衰,她拄着柺杖身子微顫,一步三搖間,抖抖嗦嗦。那個病殃男人蜷在炕一角的褥子裏,氣促咳痰,畏冷懼熱。只有二孃像一個高速運轉的陀螺一樣,風裏雨裏,奔波不息。二孃是家裏的支柱,她強健的身體顯得分外的貴重。然而,她居然沒有活過他們。她離六十歲還有老大一截。她的生命瞬間盡頭。

今天,西安的天氣陰鬱清冷。今天,是二孃入土下葬的日子。我在凜冽的風中,流下溫暖的淚。感覺到無處可逃的寒冷。

二孃,我在城裏沒有回村,可是我似乎看見你穿着這輩子最值錢的新衣躺在棺材裏。你丟下老太君,和那個你拉扯了幾十年的男人,化成了一隻蝴蝶,獨自飛去。你侍候了他們一輩子,現在你睡了,給了他們一個侍候你的機會。你的靈堂搭在你親手墊整的院子裏,那些你侍弄的一方一方的韭菜,菠菜,蒜苗,成了你招呼鄉親們最後的餚。你的像擺在靈前的桌子上,上面供着生前你捨不得吃的瓜果,糕點,米飯,並插着筷子,方便你享用。

二孃,我看到通往天堂的路上搭了一條天梯。煙霧繚繞中,兩個小鬼操着手,他們在院子裏你親手種植的榆錢樹下停駐,開始靜靜等你。時辰真的不多了。

雷子震耳、鞭炮驚天,孝子匍匐,長空悲鳴。

起靈了。

那個你抱養的孩子跪在你的靈前放聲痛哭,跌跌絆絆,他是你的後人,爲你送終。

和你鄉里鄉親的人們擡着你,吹打着幽咽的嗩吶,護送你過街穿巷。

你踢了無數腳的那隻小狗追攆着你的棺木,它仰着頭,在十字路口徘徊目送。

披麻戴孝的人們浩浩蕩蕩一溜長串,他們將你安放在野地提前挖好的土坑裏,然後再一杴一杴的填土埋掉。

你的病殃男人渾身軟癱,涕淚長流,放聲哀嚎得像個孩子。這輩子,他只爲你夯了一座實實在在的墳。墳的頂部,壓着的厚厚紙錢迎風瑟瑟,對人們宣告:你沒有白活,尚有後人,而不是孤魂野鬼。新土的四周,別滿着一圈圈孤零零的慘白孝棍,它們像知已一樣,守護你田間的孤獨。來年開春的時候,那些孝棍會在你的墳上生根發芽,並變得鬱鬱蔥蔥。

二孃,你突然的死去讓我很不舒服。那個家族與我已經脫離關係,我們無緣入同一個祖墳,所以我沒有藉口送你最後一程。但我仍厚着臉皮,央小妹代我去你的靈前叩了頭,化了紙,並在你魂歸泥土的今天,寫下這無用的文字,將你祭奠。

走好,二孃。

無論歲月如何更迭,我一直記得,當我在那個家族狗屎不是的時候,你給我遞過的一條板凳,端過的一碗麪。

2、活得漂亮

梅是我最好的一個朋友,她不但積極,上進,還是一個精緻的美女。

我總叫她梅子。梅子,一個甘肅女子,身材纖瘦,神態優雅。她講起話來柔聲柔氣,不像我,有點女漢子。

剛剛定居西安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朋友。單位的那幫本地人,高高在上,粗鄙驕橫,對諸如我這樣的外來戶更是嗤之一鼻。梅子來時,正是一個剛跨出校門不久的學生。跟我說話的時候,她總是輕聲細語地微笑着。我的心瞬間一熱。我們就這麼地認識了。

這個嫵媚陽光的女孩,對美有着天然的執着追求,加上身材好,所以每次見她時,都是衣着光鮮,穿得有款有型。我覺得,隨便的一件衣服搭在她的身上,屁股是屁股,胸是胸,服服帖帖,千嬌百媚,顯得妥帖而靚麗。不像我,簡裏簡單,十足假小子一個。

記得那時,我們都很年輕,不但是同事,還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兩個人經常一起逛鐘樓、小寨的服裝城,一家挨一家地免費試穿,不厭其煩,興致勃勃。梅子喜歡黑色,那種極空靈的黑。印象最深的一次,換了黑色吊帶碎花裙子的梅子一出簾,夢幻風情,妖精一樣,簡直就像給她量體訂做地。燈光下,她秀美的臉配上妖嬈的衣,傾國傾城地動人。確實,那種風韻不是隨便一個普通女子就能演繹出來的。

我微笑着賞看,暗忖,除了梅子,還會有誰能夠完美地駕馭這款服飾呢?可是,總有人不可抑制地大腦發昏,指着她身上的衣服迫不及待地跟店主交涉,嘿,還別說,同一款衣服只是換了個主人,立馬味道大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毫不誇張地說,我覺得簡直是糟蹋了衣服。

然而,在單位裏,我們很不快樂。作爲新人,我們總是不停地被貶低被壓制,漸漸地讓人無法呼吸。有時候,爲了前進,你必須學會放棄。於是我們一起離職,先後分別地換了單位。

新的單位裏,我們各自找到歸屬,如魚得水。想要相見的時候,會推開老公,帶上孩子,繼續地一起吃飯,逛街。偶然,也會小資一把,手挽着手,去看樑靜如、齊秦的演唱會,或者去名典咖啡聊天,或者邀幾個帥哥,去參加小圈子的朋友Party。與她在一起,每次玩得都很嗨,笑得沒心沒肺。我從她的友誼裏獲得了生命。她讓我的心靈世界一派生機。

梅子花錢的時候款味十足,只要快樂,一擲千金,一點也不吝嗇。她總說,女人嘛,就該好好愛自己,在經濟能力允許的範圍內,要打扮得漂漂亮亮,這樣才心情好,心情好了,纔算活得漂亮。我想,除了心態,還和她安定無憂的生活有關吧。

是,她的生活四平八穩,丈夫在一家行政單位供職,膝下一個可愛帥氣的五歲男孩。每天,梅子會早早起牀,給爺倆做好營養早餐,然後拎了包,神彩飛揚的上班。週末的時候,她會練練瑜伽,煲慢火的粥。一次我去看她的時候,人還沒進門,就能聞到紅棗蓮子的香。還有一次心血來潮,她用烤箱烤雞翅,烤土豆片,隨同的小子吃得滿嘴抹油,連呼美味,直至現在一提及,仍會垂涎地舔着舌尖。走時,她又拎了瓶紅葡萄酒塞給我,說是親手自釀的,每晚睡前小酌幾口,可以養顏。職場裏,梅子照樣做的風聲乍起,幗國不讓鬚眉,短短几年間,已是一個年輕的高級主管。就這樣地,她形成一股自已獨有的氣場。這個場如此富有磁性,男男女女,又有誰能夠抗拒?

毫無疑問,她不是那種像花瓶一樣的女子。我想如果我是男人,我會愛上這樣獨立的女子。她的品位,她的美麗,她的對生活的態度,讓我看到溫暖光明的東西。

時尚旖旎的梅子,有着柔軟的頭髮,她笑起來時,眼睛亮閃閃地。我在她的眼神裏尋到了通往靈魂的小徑。愛,那是愛,是同性間純潔靜好的愛。這個溫暖甘甜的女子,她讓我無以言說的喜歡。

我承認,我是一個沉迷黑暗、消極頹廢的人。可我喜歡她身上的那種唯美,那種積極上進的磁力阻止我劇烈地下墜。記得我們聊到我家小子時,我總說這孩子太不省心,聽力也不好,真是發愁,她會說,什麼啊,我感覺小子說話已很棒了,又乖又懂事。一看到某件心動的衣服,我說這衣服這麼貴,還是算了吧,她會說,買了吧,趁現在年輕趕緊穿,你穿上一定好看。提起工作,我說都這一把年紀了,就這樣了吧,混一天算一天,她卻說,我今年把工程師評上了,加了薪,也升了職,改天請你一起吃飯。

一段歲月,我的人生走投無路。我會掙扎着,歇斯底里地咒罵。蜷縮起身體泣不成聲。時常從夢魘裏驚醒。莫名其妙地流淚。母親的勸說只會讓我變本加厲,沒用,根本沒用。可是奇怪,只有看到梅子的時候,我才顯得略爲安靜。

和梅子在飯桌上吃飯的時候,我兩眼無神,像祥林嫂一樣反覆絮叨。我甚至抓住她的手,跟她喋喋不休地交待後事。那時候,在有些人的眼裏,我已經瘋了,不可救藥。梅子真是一個很好的聽衆。她沒有嫌棄,疏遠,眼神平靜地傾聽,不停地點頭。並隔着桌子,抽了紙巾給我的手上遞。此時無聲勝有聲。甘做情感的垃圾桶,這是梅子對我最深的撫慰。在她的疏導與陪伴下,我開始轉移視線,從最感興趣的工作和文字上入手,以期獲取自信。週末的時候,她鼓勵我淘漂亮的衣服穿,做好看的髮型,儘量將自己最光彩照人的一面展出示人。她的薰染與認可讓我瞬間尋回自我,變得堅不可摧。現在回想來,百感交集,那些我與她街街巷巷一起臭美的往昔,逼真得宛如昨日。

經她的引導,我感覺好運氣來了。無論是工作上還是寫作上,愈來愈順。我變了,變得意氣風發,好感覺一路飆升。我還感覺自己愈來愈緊迫,時常在小跑,深怕與她拉開距離。

世界上有些東西你必須信任,比如友誼。友誼之光照着我,沒用藥物,我的抑鬱一掃而淨。我想,讓我爬出泥淖的,是她知心的傾聽和鼓舞。一個用耐心和愛心傾聽的人,一個眼神,一個撫摸,足以將絕境的靈魂深情撫慰。感謝梅子,她將瀕死的我救了回來,並帶我走出人生最低的黑暗。是的,如她所說,這世界,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從此,我變得珍惜生活了,不再自虐,活得更加活色生香。然後我留了長髮,似乎脾氣小了些,也有了女人味。還能放下架子,坐下來,和兒子溫和安靜的交流。至於工作,不用說,更是與她並駕齊驅。

我們的友誼雲淡風輕,靜靜的,純純的。內心裏我其實很是得意,畢竟,有這樣高端大氣的美女做閨蜜,真是一件令人喜歡的事。

隨着年齡的增長,孩子的長大,牽絆費心的事情愈來愈多。我們相聚的次數明顯減少。時光從我們的靈魂裏刷刷掠過。我想,這輩子,我們不會從彼此的世界失去音訊。直至現在,想起她時,滿心愉悅,感覺生活爛漫而美好。

算算,我們相識也十多年了。當然,現在的她比起那時,褪了青澀,更是美得不成樣子。

前幾天,和久未碰面的梅子聯繫了下,又邀了另一個熟識相好的姐們,三個半老孃們相約,在蓮花餐飲一起用飯。我先見的梅子,一擡眼,這傢伙,她跨着包包,滿面春風,韻味十足的樣子。梅子實在太美麗了,她的光芒像太陽一樣,亮得人睜不開眼。

我挽過她的臂,滿眼灼熱地問:“你和老公請好假了沒有?要不,我們可以邀請他一起吃飯。”

“人家說他不來,還說跟我們這幫老孃們沒有什麼可說的!”她的笑淺淺。

“是不?”

“是呀。切,不過,要沒有我們這幫老孃們,看他老爺們一個怎麼生娃?”梅子的脣嘟起,無限嬌柔。

“哈哈!”我不禁笑出了聲。

三個人落坐。邊吃邊聊。自然而然,我們談到了夢想。

梅子微微地笑,她撐着下頜,眼睛湛亮,說:“我最大的夢想是希望和老公努力一把,再生一個孩子。然後在四十歲的時候,仍然像現在這樣身材完好,漂漂亮亮。”

在她嬌羞柔和的聲調裏,我發現自己有些震懾。

我在想,這世間,究竟有多少人,才能真正像梅子一樣,做到熱愛生活,活得漂亮!

黑是我的幸運色彩

夜給了我極度成全

閉眼,懦弱的妄想

至少在夢徑上

沒人能夠阻擋

可是,就算我沿着夢徑

不停地向你奔跑,

與你熱情擁抱

但這樣的幽會加起來

還不及清醒世界裏

匆匆的一瞥。

這風

一如去年秋天,

新的`只是風的思念

開花而不結果

散在大海上空肆意的煙火

驕縱而不發光

空懸在天邊自賞的新月

見不到你

在這樣缺乏浪漫的夜

想到我終將如一縷清風

飄過遠野——

如果只能

在長長的秋雨裏

悠悠的幻夢中

虛度這一生

朱淚兩行

若百花皆如菊

可以在秋野

爭奇鬥豔

我不也可以將這份思念

寄託在風裏

飄向你的夢裏?

當慾望變得極其強烈,

我將所有幻滅

但多殘酷啊

即便在夢中

我仍須躲避別人的眼光。

我所在的,我的世界

與你的交接

都是見不得光的

雖知道在醒來的世界

我只能面對

卻依然想握緊

風的溫度

也許當醒來的時候

看到的

那隻爲春天而來的湛藍色

如海的淚光

再尋不到我的足跡

即使冬天

也已經輕輕道別,

你是熱情着的冬天的暖風

帶走秋意濃密的音符

這裏,沒了我

也沒了彷徨多情的秋

歲月無情,時光如梭,青春如夢,華年如花凋零!

人生,記憶,有時想忘卻的,偏偏讓你無法忘卻。

曾經,總是以爲,時光如水,能夠把一切沖淡,甜的不再甜,苦的不再苦。

曾經,總是以爲,歲月年華如大夢一場,夢醒時分,海市蜃樓的夢幻一如煙花璀璨飛逝!

可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因爲,我低估了自己對那最好最真實的記憶,依然如初的清晰。

因爲,我低估了自己對自己人生軌跡,一路走過所有經歷的精美積攢的回憶!

因爲,我低估了自己對那一份份或甜或美好,或辛酸或苦澀或心痛的關於情感的,所有星星點點碎片的珍惜珍藏!

歲月無情,記憶依然!

時光流逝,心疼依然!

試問,誰會送我一杯忘情水?

想起了你,我的心依然如刀割!

刀割的疼痛依然讓我心在滴血!

試問,誰會再去爲那心中的那歷歷傷痕療傷?

搖搖欲欲倒,鬱郁心如鞀。跫音聲太鬧,猶聽路人嘲。路人何以笑,路人何以嘲?吾眼淚在流,吾心冰在澆。拱手陌路人,誰解心之熬?紅顏曾爲豆,吾栽爲果候。而今果將摘,誤進他人簍。誰懂咫尺意,誰曉刀割肉?

而前香盈袖,此時篤篤愁。顫顫爲君書,願君早入敉。笑坐燭中閣,前塵過不思。無緣攜君共百年,取酒酩酊空對已逝歡。本是殘月夜,今宵爲誰圓,怒哮蒼穹爲哪般?難非吸盡餘溫讓吾寒?

與君三十月,苦守兩半年。同賞海上帆,攜游下江南。執筆互爲畫,夢繡枕中鴛。沉夙經多日,誥晦已無緣。惟有約定事,頻隱常欷歔。斧鉞吾之顱,血盦不滿魂羼入。撣拈浮華決絕處,留自死後路。

踽踽孑然孤,蔞身傍壁哭。冬臨葉蕭消,一林萬樹禿。風過細雨斜,忽盼急下一場雪。喧闐粉梅蕊,焜吾胸之結。雲遮夕陽卷,步趖漸漸緩。峯氳困閒傷,覺冪霧暖暖。清溪水潺潺,吾似鰱擱淺。悵惜痛懷耳,君不在左邊右邊。

蛇行爲肌蠕,鳥行爲翅撲。獸禽同爲路,安能同進同退同苦?

三十多年,是個怎樣的時空隧道。那些有陽光的,沒有陽光的,那些溫暖的,冷漠的日子裏,都沒有你。你是我生命的起源,卻是我生活的白點。僅僅的一點印記,卻像一縷微微的風,散了。

可我今天想你了,在我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我哭了,眼淚像身體上刺破的傷口上的血液,擦拭乾淨了,復而又冒了出來。我只是哭了,不知道這淚的源泉在哪裏?淚爲何而奔發?你在哪裏?你是我生命裏的空白,所以我殘缺,這殘缺裏是滿滿的荒涼。我只是習慣了不去觸摸這個傷口,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假裝不去到達那片荒涼。

你有多高?你的聲音好聽嗎?你帥嗎?那些模糊的,那些記憶裏的片段裏,你沒有面容,沒有聲音,沒有輪廓。

從院壩出來,一個坎上,有一塊小地。地邊上有一棵蘋果樹,樹下面有一叢牡丹,我記得花盤很大。我好像就在那塊地裏,有溫暖的陽光照着我。地坎下面是一條路,路邊有一棵櫻桃。你把我抱下去說給我摘櫻桃吃,那該是五月吧?山裏的櫻桃熟得遲,到如今,你的懷抱讓歲月撕扯得陌生。

在河壩裏,四處是亂石,四處是人。那些石頭是圓滑的,石頭上還有圓形的小孔,我就在那裏往小孔裏裝沙子。有個人對我說:“不能裝了,一會要爆炸。”我趕忙停了手,一樣是一個沒有臉,沒有形狀的人,他其實是在逗我玩呢!那時你在哪裏呢?你或許就在不遠處,只是這個畫面被鑲進記憶鏡框的時候,你恰好就在鏡框的外緣。我知道,那時候人們在河壩裏改土,就是把荒灘改變成土地,山上很多人都在那裏掙公分。我,也是你帶去的。

這些模糊的,片段的記憶,是你給我的愛嗎?這愛在這歲月裏像煙花飄零,又像是一枚印章,死死印下了。

那座橋,變了很多次模樣,先是架着鋼繩的木板橋,再後來是雙車道的柏油路面。越來越多的車輛在上面來來往往,它們在上面碾壓着你的靈魂。橋,永遠佇立在那裏,卻越來越沒有人記起你了。我憎恨那橋下面的河水,因爲它吞噬了你,我也憎恨你,因爲你丟棄了我們。

那個下午,我和妹妹在外婆家裏由兩個大姐姐(她們已經是大人了)來揹我們回家。我在她們的背上安然地看着天空中的藍光,從樹林裏的縫隙裏穿透下來,看着那一彎彎的山樑,心裏茫然得對今天爲何有兩個外人那麼莊重地來接我們回家,發不出問號。來接我們的應該是媽媽或者是你啊!那時候我們小得腦子裏還萌發不出一點思想。

走到家的時候,屋子裏有很多人。母親像一隻張開翅膀,聳立着羽毛的母雞且狼狽地從房間裏飛奔出來,抱住我和妹妹撕裂般的大哭。我們也哭了,是感染了母親的眼淚,更或者是被她給嚇哭了,滿屋子裏的人都哭了。我從舊屋的石牆與新屋的橫樑間的縫隙裏,看見爺爺站在樓上,他穿着長衫,嘴裏不知嘰嘰咕咕些什麼?我沒看見他的眼淚,但我現在在想,也許流不出眼淚的他更痛苦。

就到此爲止,是記憶裏關於你的最後記憶。

你到哪裏去了?你在哪裏?你是不是在晚暮殘霞的雲彩裏?還是在天涯盡頭的蒼茫裏?別人家遠去的人都有一個墳堆,而你什麼都沒有。我多麼希望在你的墳上爲你掬一捧泥,爲你立一塊碑銘,爲你點一柱香,爲你燒幾張紙錢,爲你叩幾個長頭。而這些我從未去做過,就像你留給我那麼一點點記憶之外就是空白。可我無法拋棄你,是你給了我骨血,是你給了我做人的脾性。這百年的血脈裏注滿了的血與淚與愛不是歲月能腐蝕的,不是天荒地老就能更改的。

我找不到你,我就把你安放在我心底。那些紙錢只是一種方式,而我的方式是我只想告訴你:“我想你了。”

父親走後,偌大的房院空留母親一個人孤零零地支撐。看着母親愈見蒼老的容顏和忍隱的悲傷,我搬了去跟母親同住,陪母親走過了秋,又走進了冬。

很長一段時間,家裏人都默契的避免談起父親,怕悲傷蔓延成決堤的河流,更怕的是母親的傷心。前一陣子看電視新聞,許多明星在做“冰桶挑戰”慈善募捐,母親還是難過了,神情間流露出悲痛——你爸剛走,這個病纔開始被人重視……我們寬慰她,就是爸現在還活着,這個活動也改變不了什麼,那只是一個形式。

這個冬天一直不覺得冷,等到忽然冷起來,竟有些受不了。雪倒是不肯輕易地下,安心讓老天醞釀出病菌出來,好給體弱的人來場流感襲擊。

在等雪不來的時節,我和母親都患了腸胃感冒,母親輕些,我有些重了,似乎是最近的事情有些上火的原因。半夜裏,胃裏堵得慌,一陣難受,急忙去衛生間,好一頓嘔吐,直到再也嘔不出什麼來才作罷。冬天的夜裏空氣很冷,回屋鼻子就不通氣了,我悄悄地爬上炕,怕吵了母親的睡眠,她若醒了便再也睡不着。

早上起來,母親說我,買點我吃的這種保健品調理一下吧。她身體不太好,各種病纏繞着,近年吃的這份保健藥品確實改善了她的身體,雖然是保健性質,卻很有療效。最近這廠家又開始做活動,有贈送。母親要我也去買些來吃。可活動規定,這份贈送需要一下買3個月的量,快20xx元了。我自思沒什麼大病,有點小感冒不算什麼,捨不得把錢花費在這裏。

這份保健品最後還是買了,是母親付的錢。她只說,這是補氣血的,對你有好處,你先吃三個月看看,若是有效果再接着吃,若是對你沒作用再不要買了。我要給錢,她說什麼也不要。說,我有錢,我一個老太太留着錢幹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轉眼到供暖期要交取暖費了,我有些猶豫。早就跟母親溝通,樓上有暖氣,很希望她去我家住,但她不喜歡,不想離開自己住了多年的老房子。母親不來就我,我只好就她。在母親家裏住,平時很少回家,交了取暖費是浪費,不交的話平時倒也罷了,孩子住校,可寒假在家又怕他會冷。母親說,交了吧,我自己在家沒事,樓裏暖和,你就回去住。最後,錢也交了,我也沒回去住。母親一直不說話,臨了,說,我就是拖累人。我難過,不敢想象若母親也走了,我就無父無母了,我該怎麼辦?

母親早上去市場回來,摘掉大棉襖的帽子,露出凍得通紅的臉,笑着跟我說,唉,真是老了,沒記性了,買了把芹菜,轉身進棚裏買大頭菜,買完了就走,芹菜也忘了拿,在別的攤上買完粉條,想算算都買什麼了,這一看,才知道芹菜沒拿,可是落哪家我忘了,我就一家家問人家,我的芹菜呢?我的芹菜呢?看到一個胖臉盤的女人才想起在她家落下的……

我想像着母親矮着身子,一家家探頭問人家要芹菜的樣子,忽然有些心酸,我的媽媽,真的是老了,記憶也減退了,曾經家裏所有人的手機號碼,親戚朋友的電話號碼都印在她腦裏,誰也沒她記性那麼好。

母親開始唸叨老了老了時,我有一絲莫名的悲哀,總想讓年老的母親重新煥發年輕的心境。當年的母親在我眼裏簡直是無所不能:畫畫得特別好,在廠子裏又是技術股的股長,出差走過大江南北,設計構思都獨擋一面,在家裏針線女紅也是樣樣精通。

在我還小的時候,看過母親繡花,花樣子是母親自己畫好,再用專業繡花的有大有小的繃子和繡花針來完成的。繡花的配色很重要,母親那各色的繡花線更是讓人眼花繚亂,只一種顏色就不下十多種,深淺相差毫釐。

母親繡的花兒鮮豔奪目,似乎能聞出香味;繡的蝴蝶停落花叢,真怕不小心驚動了讓它們飛走了;繡的小鳥停落枝頭,尖尖的小咀,那樣生動,彷彿能讓人聽到它咀裏嘰嘰喳喳的鳴叫聲……繡出來的成品用來做枕頭面,門簾等。

在她的外孫小時候,她還在他的衣服兜上繡一個大貓臉、小兔乖乖,美得外孫逮誰就獻寶似的顯擺。

結婚那會兒,我給老公,公公,婆婆一人織一件毛衣,男的毛衣一律套頭的,雞爪子扣加反正隴的,又好看又暖和,給婆婆那件織的是對襟,左右兩邊是兩趟麻花扣,織出來的平平整整,沒有錯針,像熨出來似的,就這手跟母親學的功夫一下子把婆家人給震住了,覺得我又能幹手又巧,家庭地位迅速鞏固,這都是母親的功勞。

母親織毛衣是絕對的高手,沒織過的花款她只要認真看看就能織出來。有時候去街上毛衣加工店裏去觀摩,看到漂亮的毛衣樣子,我便慫恿母親好好記着,買了毛線回家按人家那樣子自己織,織出來的衣服立刻成爲亮點,又新穎又美觀。在學校時極出風頭,跟我要好的同學總來借毛衣穿,大家羨慕的眼神至今忘不了。

記得結婚時也是在冬季,脫下那凍死人的婚紗,穿上母親給我親手織的一套毛衣,頓時暖和多了。那是件短款對襟收腰式紅色毛衣,左胸上用勾針勾了兩朵同色紅花,再縫上去。一條同色直筒裙到腳踝,看上去又顯個子又窈窕,外披一件紫色羊絨大衣,做了回最美麗的新娘子。年輕時母親還曾爲我織過件粉色長大衣,那些線是一次商場清庫時大削價買的,是種最豔麗的粉,腰際加減針收攏出腰形,領口處是用毛線堆積出絲絲縷縷的樣子,毛絨絨的,有點像毛領的感覺,因爲款式上的獨特穿起來便沒有豔色衣服顯土的感覺,很是驚豔一回。

母親在我眼裏當真是無所不能的。多年前,有段時間家裏境況不好,母親希望養雞養鵪鶉來改善一些,她打算在院裏角落建個雞舍,父親不同意,母親決定自己動手,她沒有壘房子的經驗,只想象着泥瓦工幹活的樣子,和了水泥沙子,自己壘了地基,再一塊磚一塊磚地壘上去。等父親下班回來,那個小雞舍居然初具雛形,我們都驚歎不已,母親很開心,只要她想幹的事總能幹成。

冬天的白晝短的可憐,好像翻了個身就把夜的黑拽了出來。母親總埋怨天太短,沒怎麼幹活天就黑了。

那天,母親的病剛剛轉好,就幫她的朋友做壽衣。我有些不太滿意,怕她累着。母親幹起活來不分晝夜,總急着做完。我忍不住說,我陳姨也不急,幹嘛急着做?她說,別看你陳姨說不着急,可是我是知道她的,她是怕我累着,可是衣服做不出來她會上火的。

她一邊戴着花鏡納針,一邊跟我講起陳姨前兩天的趣事。陳姨去銀行領退休工資,排在前面的一個老頭歲數大,耳朵不好眼也花,不停得問窗口的辦事員。辦事員是個30來歲的男子,態度很不耐煩,並且說:最煩你們這些老頭老太太來辦理業務。他說這話陳姨就已經有了氣,好容易老頭辦完了,輪到陳姨,陳姨動作慢了,那辦事員就更加的不耐煩起來,聲音也大了:怎麼跟你們說了多少次,這欄要填這欄要填!怎麼就是記不住!

母親跟我說到這裏,還賣個關子,你猜你陳姨說的什麼?我就問,說什麼了?你陳姨說,小夥子,你可千萬堅持住,別老啊!我聽了哈哈大笑,我陳姨可真能耐,這話跟的多給力呀!

母親是個對人親切待人真誠的人,朋友有困難,自己能做到的就一定會幫,因此總有幾個多年的老朋友圍繞着她,也在她遇到困難時給以安慰。

母親擺弄着壽衣,繼續嘮叨着,十多年前勸你陳姨早做這些東西,她說不急不肯做,現在知道着急了,還一做就是個急。

母親做衣服是沒經過師的,但她心靈手巧,自己琢磨裁衣服樣子,做出來的還都很精細。晚上她把衣服鋪了半個炕,我雖然不是很介意,但這個東西在晚上看了難免心裏不得勁,看她戴着花鏡那認真的樣子卻也無可奈何。

那回陳姨來送衣服料子時,除了明面上給了兩個零錢之外,瞅母親沒注意偷偷往炕布底藏了200元。回家後尋思若不告訴母親,怕她炕燒糊了把錢燒了也不會知道,就電話告訴了。做這個物事按規矩一定要收錢的,否則迷信的說法不太好。母親一翻炕底,那兩張大票好端端躺在下面。母親這一頓埋怨呀:給點錢就是個意思,你看你陳姨,怎麼這樣?說什麼也得還回去!我便說,你直接還恐怕不太好,你倆都是犟脾氣,得想個方法。

她去陳姨家送做好的壽衣時,陳姨說,我在家擺弄這個,家裏孩子都煩,嫌棄的很,你在家給我做,你閨女沒反感嗎?母親很得意地說,我閨女對這個不忌諱,她也不害怕。

後來母親跟我說,我把你陳姨的錢還回去了。她興致勃勃地說,那天去送衣服,我瞅你陳姨去外屋,就也把錢放她家炕褥底下,並且寫個字條:你若再給我,咱們倆43年的交情就一刀兩斷。你猜你陳姨電話打來怎麼說?我追問,怎麼說?她說我閨女說了,你可千萬別還回去了,200元一花就沒了,43年的感情可不能沒了呀。

以前母親就拿她做好的壽衣壽鞋給我看,她攤開來讓我看做工,彷彿那是些藝術品。一件肥大的不倒絨斗篷,裏面好幾層的棉襖,內衫什麼呢,共九件。我其實是沒仔細看,說不清是種什麼心情。倒是那雙靴鞋吸引了我,沒見過古代人穿的靴,看了這個便一下子聯想到,這不就是古裝劇里人穿的嗎?靴背處是古人穿的那種尖形的,香色的錦緞面上繡着栩栩如生的蓮花,還繡有一架梯子,最上面有一盞紅燈。母親說,這個有個說道,叫:腳登蓮花上雲梯,留下子女不受欺。

母親對早早準備這些東西並不在意,不到60歲那年就已經做好了。她說,人總有一死,多少的帝王求丹問藥的想長生不老也沒實現,我們平民百姓,活就活着,死就死了,並不是不去做這些就死不了,就長命百歲了!

她又唸叨着:這些東西你們也不會,買的做工又差,太糊弄人,我自己準備好了,也給你們省些麻煩,自己也如心。

晚上下班後我就回去陪母親,天冷了她也不愛出門,電視節目便是陪伴她的朋友了,做完要做的事,剩下的時間就看電視。我回家時常常能看到那個《甄嬛傳》在多個電視臺沒完沒了的播來播去,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老實說,我從來沒有從頭到尾一集不落的看過一遍,母親也是。但她看得有滋有味,且每回看都能看出新意來。

遇到好的電視劇,還追着看,瞅準插播廣告的間隙,趕緊去準備飯菜,廣告回來她便也回來。中國的電視劇行業因爲有了像母親這樣的支持者而更加興旺,如果都像我這樣就糟了,若不是陪着母親看兩眼,平時根本是不看的。

每天回家母親便問我這問我那,沒什麼說的了,她又饒有興味地跟我講起電視裏的劇情,常常說了這段又想起那段沒說,再回頭講那段。我也就做出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並不時問問她,那誰誰後來又怎樣了?

母親需要一個傾聽者,一個她做主角的時刻。天天獨自在家很孤獨,又被憂鬱纏繞,再不傾訴,真怕她會得了抑鬱症。

我願意母親看電視進入狀態,這樣她就會把憂傷暫時忘掉,很怕看到母親茫然不知所措與人不愛溝通又不說話的樣子。

這個冬天一點點開始冷起來,跟母親在一起,我覺得很溫暖。我跟母親,相依取暖。

潮起潮落,春去秋來,生活在變,世界在變,不變的就是純真的友誼。它不是晴天下的雪花,悄然融化,也不是沙漠中的滴水,瞬間蒸發。它被牢牢地釘在時間的河流裏,任憑時光流逝,也決不會將它帶走。

朋友,你是我生命中的天使。

課堂上,我們是並肩而行的戰友,彼此鼓勵着,微笑的臉龐是我們傳遞力量的信使。你的笑容彷彿就是我自信的源泉,每逢回答問題便更多了一份沉着與冷靜。

朋友,你是我的翅膀,送我飛上藍天翱翔。

你知道,我內心其實很脆弱,常常因小事而傷心。每逢此時,你都唱起《我們的歌》“哦我的朋友,別忘記承諾,用我們的歌把希望都點亮,我不再彷徨,你不要悲傷,讓我們的愛帶着夢去飛翔……”當聽到你唱起這首歌,我便感到心裏有了依靠。你幫我找回自我,給我心靈的慰藉,讓我保持從容與鎮定。

朋友,你是我天空中最閃亮的啓明星。

我曾傷感的告訴你,這個六月以後,我們可能將不能再朝夕相處,甚至幾個月都碰不到一次面。你還我以輕輕的擁抱,告訴我,如果一場雨不停,就不會有第二場雨。我們之間友情的短暫休息也就預示着另一段友情的開始。朋友,感謝你,又一次的給了我啓示,點亮我的生活。

朋友,生活中一次次精彩的瞬間,我們共同鑄就,你用真情告訴我,生活因友誼而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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